張蘭也從自己的思緒中回神,麵對著站在床邊有些緊張的慕容絕,慢慢從床上坐起身。
她覺得慕容絕的態度有些好笑,也覺得慕容絕的做法有點諷刺,她還記得一切,既然昨天晚上她都和他說清楚了,那慕容絕如今還來她這裏為她洗手做湯羹,到底是為了什麼?
很想大聲的質問麵前的男人,難道他忘了她是他的殺父仇人嗎?但是麵對著慕容絕一臉的殷切,張蘭沒辦法再去糾結曾經的事情。
說得越多,糾纏越多,很多事情她已經有了決定,也不想再和慕容絕糾纏下去。抬手接過慕容絕端過來了寧神茶湯,張蘭想也不想就送到了嘴邊,一口一口喝進了肚子裏。
茶湯還是那麼的清甜,她卻再也喝不出曾經的味道。
慕容絕也沒想到張蘭會這麼容易就肯喝他做的茶湯,在心島的這段時間裏,因為她的記憶混亂倒退,總是像個年輕的女孩子一樣撒嬌,逼著他做茶湯給她喝,所以他為了寵慣著她也一直隔三差五的做。
但是在林茹出現之後,他也沒有心力和精力了。這幾天都在試著安撫張蘭的情緒,又因為她的病忙得焦頭爛額,他連端著這碗湯過來,心裏都是忐忑的。
他還以為張蘭會直接打翻他的茶碗,趕他離開,卻不成想,她就這般淡定的將他的茶喝了進去。
慕容絕的眼睛裏綻放出欣喜的光亮,這是不是就意味著張蘭很快就會原諒他?他這麼想著,眼睛一直一直凝視著張蘭,然後在張蘭放下茶碗之後眼中的欣喜驟然散去。
張蘭的態度太過平靜,情緒都沒有任何的浮動,冷漠是將兩個人之間的距離推遠的最好手段,他情願她此刻怨他恨他,也好過此時對他的無視。
看著張蘭將茶湯喝進去之後將茶碗放在桌麵上,慕容絕將手中的一方淡藍色的手帕拿了出來,準備幫張蘭擦拭嘴角。手才伸出去,麵前一直平靜的張蘭終於有了反應,她輕輕蹙起眉,躲開了他的觸碰。
慕容絕有些動容,想說話,張蘭卻打斷了他的解釋。
“不必了,茶湯我也喝了,你可以出去了。”張蘭語氣冰冷淡漠,讓慕容絕的動作也僵硬住,捏著手帕的手掌也慢慢攥緊。
“阿蘭,我在這裏陪你說說話。”
“不用,我也不想再躺下去,如果你不肯離開的話,那就隻好我走。”
這麼說著,張蘭掀開被子站起了身,看也不再看慕容絕一眼就走向了門口的方向。她腳步很慢,接連幾天沒有正常進食,又被病痛折磨著,身體也很虛弱。
不過是才走到門口的位置,她就有些氣喘籲籲的需要扶著門休息,頭上的汗水也湧出了不少。
慕容絕沒想打張蘭對他會如此抗拒,他急急地上前想扶住張蘭。
“阿蘭,你身體不好,如果想出去等我取輪椅過來。”慕容絕扶住張蘭,不想她太吃力,看著她滿頭心裏也著急。
不成想,張蘭聽到“輪椅”兩個字更抗拒,一把甩開了慕容絕的手。
“夠了,慕容絕,我不需要那東西,我自己可以!”張蘭淡漠的聲線變得淩厲,推開慕容絕的手就執意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