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媽媽將寫著地址的便簽貼到季小清的衣袖上,叮嚀道,“千萬別忘了。”
花錯伸伸脖子,瞄了眼,念出來,“至誠音像店?媽,你讓我們拿什麼東西啊?”
“哦,我讓音像店老板幫我修好的收音機,這可是我的寶貝!你倆拿回來當心點,別又給我弄壞了!”
花錯看了看季小清,笑眯眯地說,“媽,現在都什麼時代了?哪還有人用收音機啊!你想聽什麼,我給你直接下載到電腦裏。”
“我就愛用收音機聽評書,這才是我們老年人生活的正確方式,要的是情調!”
花錯趕緊舉手投降,“好好好。我和小清去幫您把收音機拿回來。”
“收音機拿不回來,你倆也別回來了。”
季媽媽凶巴巴地瞪了女婿一眼,捂嘴連連打嗬欠,“老咯老咯,半宿沒合眼,困得眼淚嘩嘩的!”
花錯笑了笑。
看著悶不吭聲吃包子的季小清,花錯將便簽從她衣袖上揭下來,塞進自己口袋裏。
“小清,你不吃啦?”
季小清不說話,起身就走了。
花錯一口喝光牛奶,揉揉肚子,一手端著三明治,一手端著包子,跟進房間。
季小清的房間格局,站在門口,能夠看見洗手間裏的情形。
花錯將兩隻盤子放在門口的置物架上,左手三明治,右手肉包子,左一口右一口,吃得歡樂,毫無花門門主的威嚴。
季小清低著頭,吐出嘴裏的牙膏沫沫,漱口,洗了把臉,用手巾擦幹。
花錯將包子塞進嘴裏,迎上走出來的女人,空出一隻手,指著梳妝台上的護膚品。
季小清麵無表情地看了兩秒這個賣萌賣得宛如智障的男人,繞過他,打開衣櫃,怔在那裏。
因為花門的特殊,這些年,她很少回來探望母親。
上次回來,還是今年過年的時候。
然而,衣櫃裏,掛在衣架上的衣服,都是秋天穿的。
季小清的眼眶一下子就紅了。
“小清?”
花錯走過來,緊張地看著又要哭的季小清,“怎麼了?”
季小清不理花錯,手指摩挲著的衣服,吸著鼻子,眉眼彎彎。
花錯看看衣服,又看看像哭又像笑的女人,這次,他是真的完全摸不著頭腦。
季小清最後挑了件黑色的薄羊絨堆堆領連衣裙。
花錯眨巴眨巴眼睛,笑了笑,小聲說,“好久沒見清清寶貝穿黑色的衣服了,還蠻期待的。”
花錯啃了口手上的白胖包子,將衣櫃關好,打開另一組,入眼全是男士的衣服,準確地說,是他留在這邊的這個季節的衣服。
花錯低低歎息,“好吧,世上隻有媽媽好。”丈母娘和他的母親不一樣,卻同樣的可愛。
花錯將包子吃完,往旁邊一躺,橫在床上,無處安放的大長腿,伸到床下,他枕著沒受傷的那隻胳膊,大咧咧地吆喝,“小清,你好了沒?哥哥我尿意盎然,快要憋不住啦!”
“親親,你快點哦!哥哥憋得好辛苦!”
“寶貝,我數到三,你不出來,哥哥就進去了哦!”
季小清瞪著鏡子,心煩意亂地揪扯竟然提不上來的長靴。
“1!”
“2!”
浴室門被男人從外麵推開,伴隨——“3!”
季小清拎起另一隻長靴,單腿往外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