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小清的心裏一沉,眼神複雜地看著花錯慌亂的身影。
孩子,不僅是她的傷痛,也是花錯心裏不會愈合的傷口。
剛發現懷孕的時候,花錯每天抱著字典,和她討論,孩子叫什麼名字。
每天晚上,都要摸著她的肚子,和寶寶講花錯式的騷話。
每天早上,她醒過來,肚子都是暖暖的,因為男人如小火爐般的大掌,不要臉地貼在上麵,簡直比暖貼還兢兢業業。
她記得以前有部叫《回憶是糖,甜到憂傷》,當時還覺得矯情,嗤之以鼻。
現在嘛,這八個字完美地總結了她和花錯的這段孽緣啊!
季小清吸吸鼻子,打開蓋子,將花生和醬汁一股腦地倒進涼皮裏,攪拌攪拌,大口大口地吃了起來。
“小清表姐。”
季小清從麵碗裏,抬起頭,看向站在花錯身邊的許妙,冷淡地點了下頭,繼續吃涼皮。
許妙有些尷尬,扭頭對花錯笑道,“姐夫,這都快十點了,你們咋才吃早飯?舅媽也太懶了,居然給你們叫外賣!一點都不衛生!我有同學點外賣,竟然吃到……”
“閉嘴!”
許妙愣愣地看著麵色冷漠的花錯,想了想,“我,我就是實話實說,怎麼了嘛!”
雖然許妙沒說她那位同學吃到什麼,但,季小清已經沒有胃口了。
季小清站起身,對花錯說,“感冒藥吃了沒?”
花錯乖巧地搖頭,“還沒有。”
季小清指指沙發,對許妙說,“坐吧。”
許妙忙打起精神,將手上的一壇糖醋蒜,遞給季小清,“我媽昨晚剛醃的,做了好多,讓我給你們送點。”
季小清接過,淡笑著說,“謝謝。”
許妙在沙發上坐下,拿起遙控器,將電視打開,餘光瞥著花錯跟著季小清去了廚房,懊惱地捶了下沙發。
季小清倒了杯水,遞給花錯,說,”退燒藥在房間,你自己去吃。”
花錯點頭,幽幽地看著季小清。
季小清不解,問他,“怎麼啦?”
花錯小小聲地說,“那是你家什麼人?整一個製杖,活到這麼大,還沒被人打死,運氣也太好了。腦子有毛病就算了,連基本的審美都沒有,把自己穿得跟孔雀似的!我沒死在敵人手上,剛剛倒是差點被她嚇死!”
季小清抿緊嘴唇,辛苦地憋笑。
花錯伸手摸了下季小清柔順的黑發,小聲說,“還是我的小清,幹幹淨淨的,最好看了。這叫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飾。”
季小清剛剛心頭的那點陰霾,在男人的花言巧語下,立馬就煙消雲散了。
季小清清了下嗓子,瞪著花錯,小聲說,“她是我一個表妹。那審美大概就是搖滾朋克複古森係都來了點的大雜燴,總之,淡定就好。小女孩都喜歡引人注目嘛!趕緊去吃藥!”
花錯鼓起腮幫賣萌,“我看,該吃藥的是你這個表妹。”
季小清冷下臉。
花錯大聲地說,“好好好!老婆無論讓我做什麼,都是為了我好!我去吃藥!”
季小清白花錯一眼,嫌棄他,“無聊。”
“有愛就不無聊。”
季小清抬起手,拉上自己嘴巴的拉鏈。
花錯呼出口氣,心情舒暢地離開廚房。
小清好像變回從前的自己了。
回到這裏來,果然是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