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小清眼神怔然地望著花是。
花是言盡於此,閉上眼睛,不再多說。
林木木坐在後麵,全程閉目養神,如老者般,置身事外。
直升機途徑心島,將林木木扔進親爹親娘的懷抱。
季小清不打算出機艙,直升機便沒有做逗留。
林木木目送直升機轟鳴而去,將手機舉至耳邊,急切地撥打親娘的電話,像放養的野猴子似的,一蹦三跳地衝破心島的邊防線,觸發警報係統。
同一時間。
鎖城的楓林裏。
一名身材壯碩的男人,如幽靈般,出現於身穿白色公主裙的小少女麵前,恭敬地單膝跪地,深深地垂首,“小主人,林木木回心島了。”
小少女坐在以繁花點綴的秋千床上,白到發光的纖纖素手翻了一頁書,慵懶地哼了聲,“是麼?”
東方碩聲音沉沉地“嗯”了一聲,“兩分鍾前,我收到了心島防禦係統的信息反饋,立馬派安插進去的侍衛驗證心島的訪客,確定是林木木回去了。”
啪嗒!
白白合上手上的書,動作輕盈地拋給東方碩。
東方碩抬手接住,同時站起身,麵無表情地看著出落得愈發美麗的小少女如蝴蝶般,展開細長的手臂,輕盈地落到草地上。
白白背著手,昂首挺胸地往前走。
東方碩眼裏閃過一絲恍惚之色,微微搖頭,神色沉著地跟上已經走出五六步遠的窈窕少女。
……
在白白前往心島的時候,載著季小清和花是的直升機,緩緩降落於林家雨林的停機坪上。
花是領著季小清,腳步匆匆地走向早就安排好的觀光車,直奔林家雨林的隱蔽重地。
這一路上,季小清保持著沉默的狀態,安靜地充當花是的小尾巴。
直到她跟著花是來到林家雨林的刑房,這才有所反應。
林家雨林的刑房,和世界上大多數的刑房一樣,建造於陰暗潮濕的地方。
犯罪的人,縱使沒有立馬遭受到來自看守人員的懲罰,也會被刑房的陰冷折磨得形銷骨立,惡疾纏身。
季小清眼觀鼻鼻觀心,跟著花是,一級一級地拾級而下,順著海螺形狀的石梯,來到刑房的負三層。
慘淡的白熾光,蔓延到石梯口。
季小清低著頭,踏到最後一級台階上,於是,她的雙腳便踩到了白熾光賜予的光明。
邁下這一步台階,往前走一步,她整個人都處於白熾光下。
入目所見的景象,讓季小清詫異地瞪大眼睛。
為什麼!
為什麼上麵兩層都是陰暗潮濕的監牢。
這裏卻是——明亮又安靜的電影院!
不不不,說是電影院也不對。
因為這裏,中間有三台電視機排列成三角形,同時放映著同一部電影,保證每間牢房裏關押的犯人,都能觀看此刻正在播放的老電影《東邪西毒》。
而牢房裏的重刑犯們,或是盤腿坐著,或是站著,雙手抓著堅固的柵欄,或是趴在被褥上,像少女般托著雙腮,每個人都看得津津有味。
比如,位於她左手邊的那個少了一隻耳朵的男人,甚至是一邊嗤嗤地笑,一邊磕著瓜子,瓜子殼兒被他扔得到處都是,就跟在自己家裏似的,而他的身份依然是個總是給妻子製造麻煩的討人厭的丈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