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他也迷茫了。
作為人是終有一死的,靠著自己的雙腳根本走不到通向天堂的門,那麼所擁有的一切也都將沒有意義,為何這個世界越來越利欲熏心了呢?
慕容辰笑了下,輕輕地說,“因為遇見了你,俞暖暖。”
所以,我必須惜命,我必須強大,我必須牽著你的手,送你到世界的盡頭,看看那裏是怎樣的光景,或許我們所有人的人生出口,就在那裏。
慕容辰回了自己的房間。
他洗了澡後,從小酒櫃裏,拿了瓶紅酒出來,不慌不忙地倒了一杯。
慕容辰端著紅酒,來到陽台上。
他不需要太多的睡眠。
是以,當別人休息的時候,他最喜歡來到陽台上,眺望這一片位於現實與虛幻交接地帶的特殊領域。
花門無疑是四季分明的好地方。
春的輕柔,夏的熱烈,秋的靜美,冬的冷傲,像極了一位千嬌百媚的女人。
而這個女人的名字,在俞暖暖出現之前,她叫慕容瑤瑤。
慕容辰眨了下眼睛,啜飲一口杯中猩紅的如同蛇信子的酒液。
這樣的女人的確很美麗,對於自己想要捕獲的獵物,遊刃有餘;於是,在失敗後,也將陷入癔症般的自我偏執,不相信自己會失去所愛的人。
而但凡有一絲一毫的機會,她們上刀山下火海也要去見對方一麵。
慕容辰眯起眼睛,冷峻的麵龐浮現一絲自信的笑容,像是所有的一切都盡在他的掌控之中。
慕容辰正欲轉身,不經意瞥向草坪。
他的太陽穴立時突突地跳動。
皺了皺眉,慕容辰隨手將酒杯擱在陽台上的茶幾上。
杯中瓊漿反射著清冷的月光,使得猩紅的酒色越發的詭異。
砰!
砰!
砰!
能夠瞬間洞穿心髒的子彈,如流星般,不時地射向靶子。
俞暖暖目光如炬地盯著靶子,清麗的小臉上,沒有絲毫的表情,像是凝了霜的鬆樹,清白,挺拔,蔚然可畏。
慕容辰站在訓練基地門口,雙手抄著口袋,神色淡漠地看著女孩不停地重複同樣的動作,過來時的擔心,漸漸地轉化為唇邊的一抹笑意。
小外公一直說他的小丫頭資質平平。
依他看來,卻未必。
俞暖暖今晚的表現,作為一個才開始練習槍法的新手,可比小姨當年厲害多了。
隻怕俞暖暖給了小外公不好的印象是因為她嘴上心裏都在鼓勵自己要變成一個很強大的人,但是,潛意識裏的良善和天真,卻在隱蔽地阻擾她,因為她害怕變得強大了,會成為白白那種人。
然而,就在今晚,他的小丫頭又長大了一點點。
她終於意識到,當一個人被推到一個位置上,那麼,成為王牌就是她的宿命,讓自己擁有能力和智慧,就是她的本分。
“心態再穩一點,這一槍,你能打得更好。”
俞暖暖的心裏一緊。
她轉過身。
慕容辰雙手抄著褲兜,走向她。
“你怎麼來了?”
“我在陽台上看星星,一低頭,發現了一隻小哭包,便跟過來看看。”
誰是小哭包啊!
等等。
“知道我哭了,你都沒去安慰我!”
“沒什麼好安慰的了。當你哭泣時,就說明你又長大了一點點。若是你一哭鼻子,我就去安慰你,那你永遠都長不大,隻會越來越依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