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清看著白夜合上花贏的眼睛,他垂下眼睛,默默地回屋——
“明天早上,我親自送你離開鎖城。”
葉清的身體一僵,想了想,他說,“縱使您不傷害我,但是,是聖靈引導我來到鎖城。若是我走了,鎖城的雨可能將下到天地都廢去。”
白夜眯起眼睛,心說,“你是在以此威脅我,想要趁機成為鎖城的主宰嗎?這也未免輕鬆了點!”
然而,花贏的突然暴斃,卻令白夜將這些話憋在了肚子裏。
前一刻,在會議室裏,還張牙舞爪,各種囂張的花贏,他會知道自己的生命隻剩下一個小時了嗎?甚至連和媚兒說一句再見的機會都沒有。
葉清轉過身,看著白夜將長叫三聲,瞬間暴斃的花贏抱了起來。
白夜忍著心裏的悲痛,邁著沉穩的步伐,不慌不忙地走進夜的最深處。
葉清抬起頭,看著蒼穹,抹去眼角的淚光。
“你不是仁慈的聖靈嗎?”
“鎖城比他悖逆的人,隻患多不患少,為何如此擊打他,直接將他擊斃呢?”
“是因為你愛我嗎?那麼,我寧願不要這樣的愛,太沉重了。”
葉清眨了眨猩紅的眼睛,第三次轉身。
這時,一枚銀杏葉打著旋兒,輕柔地飄到他的鞋麵上。
葉清垂下眼睛,看著竟是一顆完美的可愛心形的銀杏葉,那瞬間,他的心裏又酸又苦。
“好吧,雖然我看不見,但是,我知道了,你真的非常可愛。”
葉清彎下腰,撿起心形銀杏葉,低聲說,“謝謝你安慰我啊!自從媽媽過去後,似乎唯有我看不見的你,一直在保護著我,安慰著我。”
話音未落,葉清就像是被一股無形的力量驅使著,情不自禁地輕輕地親了下銀杏葉。
葉清歎息一聲,看著銀杏葉說,“下雨就好了嘛,別發怒了好嗎?為一個這樣的人,懲罰那些無辜的人,我心裏蠻內疚的。說實話,你這樣保護我,讓我挺有壓力的。在鎖城,我是最沒有能力的。我的內心,一直充滿了不安,我擔憂自己無法完成對你的許諾。”
葉清對著空氣說完這些話,回屋後,繼續研究那本似乎一直在等待他的《聖經》。
不是他不作為,而是對於鎖城的混亂,現在的他真的無能為力。
他本人能做到的也就是以後謹守自己的口舌。
“不可能!這不可能!你們都在騙我!花贏怎麼可能一下子就被電死了!我不相信!”
“花贏,你給我起來!花贏,你給我起來啊!”
“花贏,你給我起來啊!說好的你要用做手術的手,為我做世界上最美味的水晶肴肉呢!”
“媚兒,別這樣!”
白夜上前,輕輕地拍著妻子林媚兒的肩膀。
林媚兒趴在花贏的胸口,嗷嚎痛哭到整個人都不由自主地顫動,猶如風中無力的樹葉,令聞者悲傷,見者心疼。
蕭墨和韓睿看著一個多小時前,還生龍活虎,什麼都不怕的好友,此刻已經永遠醒不過來了,已經活了大半輩子的兩人,竟有種兔死狐悲的空虛和無力。
近年來,比較孩子氣和情緒化的岑欣更是已經紅了眼眶。
他用胳膊肘輕輕地拐了下韓睿,低聲問他,“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