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這是種毒了(1 / 2)

此回宋家和上一次又有不同,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西院傳來的誦經聲和哀樂聲,給整個府邸都籠上了一層陰雲。過往的丫鬟小廝都低眉斂目,或腰間纏著麻布,或頭上簪著白花。就連作陪的嫡母李氏,也換上了一身素色衣裳,臉色有幾分憔悴。

去攬虹苑的路上,正好經過西院的垂花拱門。宋暮煙往裏看了一眼,就見院中一群寶相莊嚴的僧人盤膝而坐,手上搖動經幡,口中念念有詞。嬸娘孫氏鬢發散亂麵色憔悴跪坐在地上,抬起頭時,目光正好與她對上。

三朝回門之時她就同二房撕破了臉,現在也懶得再做表麵功夫,此刻目光撞上,也隻停下腳步,向她點頭示意。

卻不料孫氏陡然圓睜了眼睛,猛地從地上爬起來,癲狂衝向宋暮煙:“賤人!你還我兒命來!”

宋暮煙麵色不變站在原處,就在距離她兩步遠的地方,癲狂衝向他的孫氏不出預料地被逐一掐住了脖子。孫氏被製住,還試圖掙紮,可逐一卻不是什麼憐香惜玉之人,他目露凶光,一腳就踹在了孫氏腿彎處,凶惡道:“見到王妃要先行禮!”

孫氏被迫跪在地上,神色卻是不甘的,她雙目充血,惡狠狠地瞪著宋暮煙:“你等著!你會遭報應的!”

宋暮煙垂眸,居高臨下地看著她,嗤笑:“人又不是我殺的,我能遭什麼報應?”

“若不是你!我兒怎麼會死?!”見她否認,孫氏目眥欲裂,若不是逐一按著她,她肯定會衝上去親手替兒子報仇。

“我以為上一回已經說得很清楚了,若不是我向王爺求情,宋長齊連這兩日的苟延殘喘都不會有。”宋暮煙眉頭微挑:“我如果真想殺他,何必冒著被王爺怪罪的風險替他求情?”

孫氏重重喘著氣,瞪著她不語。

宋暮煙摸了摸腰間的玉佩,又繼續道:“這世上斷手斷腳卻仍舊活著的人不少,宋長齊死了,你該去找大夫理論才對。況且……也許是別人不想讓他活著呢?畢竟宋長齊死了,對我可沒什麼好處。”

孫氏猛地抬頭:“你什麼意思?”

邊上李氏瞥他一眼,眉頭微蹙,道:“大夫說長齊是失血過多,傷重難治而死。”

“大夫說的話未必就是真的。”宋暮煙似笑非笑看著她:“大夫還說過餘姨娘的病得養著。照著做了這麼多年,湯藥沒停過,也沒見餘姨娘好上個一分半分的,反倒是更加嚴重了……”

“所以有的時候……大夫的話也未必是真。”宋暮煙目光轉向孫氏:“二嬸說……是不是理兒?”

孫氏紅腫的眼中迸出一道亮光,目光在兩人中間來回掃視片刻,踉蹌站起身來便往回走,一邊走一邊還狀若癲狂的叫著:“來人!給我把玉兒叫過來!”

李氏心頭一跳,麵上卻鎮定道:“王妃的揣測實在太過荒謬。”

宋暮煙意有所指地答了一句:“荒謬不荒謬的,讓司大夫去看看就知道了。”

李氏手指微顫,目光隱晦掃過身側丫鬟,之後很快調整好表情,隨著宋暮煙一同去了攬虹苑。

攬虹苑一如既往的冷清宋靜。唯一不同的是,門前的落雪和雜草都被清理幹淨了,進了院子,便能感覺到屋裏傳來暖意。

屋裏人聽見動靜,很快打開了門。宋暮芝看見打頭的宋暮煙,先是高興地叫了一聲姐姐,接著看見身側李氏,又立刻收斂了動作表情,聲若蚊呐叫了一聲“母親。”

宋暮煙宋撫地摸摸她的頭,隨她進去:“餘姨娘可還好?路石呢?”

宋暮芝答:“姨娘還是老樣子,路石在後麵給姨娘煎藥。”

說的時候宋暮芝稍微有些不好意思,這原本是她的活兒。攬虹苑除了年邁的奶娘,沒有其他下人。奶娘年紀又大了,很多事其實是宋暮芝在做。直到宋暮煙把路石留了下來,日子才好過起來。不僅那些三不五時來挖苦嘲諷的下人們不見了,就連總被克扣的月例也都按時送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