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首·我為誰而諸天下(1 / 3)

我為誰而諸天下

一生戎馬,紅顏蒼涼,壯士未歸,風霜下,海水中,是誰消失在那裏。——首語

前部·蒼涼容顏

如今我隻想為你撫琴,如今我隻想為你三分天下。

·一

晉安城,人頭熙攘,喧鬧的都城都在慶祝他們的英雄,他們的將軍——蘇小禾。三千鐵騎,身穿銀白鎧甲,在漆黑的鐵騎中慢慢燃盡,成為空中唯一的星鬥。

“哥哥,我不明白這樣的一個男人,怎麼可能會殺退千軍萬馬,統領十萬雄兵,成為海上的王者?”一個嬌俏的人兒,看著銀白的人影,走過街道。

玄色身影的男子輕聲笑出,“鄂閔,那已經不是兒時的小禾哥哥了。”

鄂閔看著翻身下馬,跪在明黃色的麵前,“是麼,哥哥,我們回家吧。”那個在她身後溫柔的笑,為她折梅拾帕的男子真的不存在了麼?

鄂琪看著妹妹嬌小的身影,寂寞蔓延,花季在雨中消逝,“鄂閔,回來,皇上一會兒要擺慶功宴,父親讓我們一起去。”

他們的父親是朝中官拜左相的鄂非冥,牽著妹妹細白的手,“走吧。”

而城樓之下,銀白的男子,肅立在帝王的麵前,“吾皇,萬歲。”

身後的三千鐵騎,肅殺之氣慢慢融化在全城的歡樂中。

·二

金瓦紅牆,在這裏的每一個人,都在揮霍他們的年華。牆外的人卻為了一睹它的榮耀,而拋盡鉛華。

華衣錦服,滿目琳琅,“哥哥,我能盡量少來皇宮麼?”鄂閔輕輕的說,並不停的對前來問好的大臣微笑。

鄂琪一身朝服,正和衛侯相談甚歡,“怎麼了?這就受不了了?”

看著兄長一臉的調笑,“我要把你扔進渤海。”微笑依然,隻是眼神頗為淩厲。

衛侯不覺一笑,“鄂琪,看來你的妹妹,甚是潑辣。”晉安城旁的,羅海封地的王侯。半壁環山,同樣還是沿海地帶。

“衛侯,您這是在取笑小女子麼?”鄂閔莞爾一笑,卻讓天地失色。

衛侯在一瞬的失神後,“溧陽郡主是越來越美麗了。”感概頗深,尤記當年那個粉雕玉琢的嬰兒,抓著自己的手,咿咿呀呀的說著。

殿外,尖細的嗓音,“皇上駕到!”

明黃色的身影,一抹清雅的銀白色相隨在一起。

鄂閔呆呆的看著戎裝的他,口中低語,“小禾哥哥...”

蘇小禾淡笑,“溧陽郡主。”君臣之禮讓他們,疏遠。

陌生的稱呼,讓鄂閔為之一振,也許哥哥說的對,兒時的小禾哥哥已經不存在了,死在了荒涼的記憶裏。

·三

鄂閔臉部帶著慣有的笑容,“剛剛是本郡主失態了,讓將軍見笑了。”

蘇小禾心中微疼痛,那個哭著讓他折梅的女子已經在消失了,消失在那一句溧陽郡主。

“郡主哪裏話,都城的百姓都說,溧陽郡主乃是仙女下凡,此次見到果然名不虛傳。”蘇小禾的笑容是那般的溫和,好像從未見過她,從未幫助一個名叫鄂閔的小女孩折梅。

鄂閔忍著陣陣酸澀,“將軍,您過獎了。”酥軟的言語,讓鄂琪感受到了妹妹似乎在破繭而出,逃脫記憶的枷鎖。

少女微微顫抖的身軀,和兄長告別後,走向殿外。

蘇小禾並未回頭,有很多事都彌留在回憶裏,消逝在大海的濤聲中。

鄂閔獨自一人行走在宮殿後的彌海,晉安城,國號乾,一個沿海的國家,一個海上獨自漂流的小島。

撩起裙帶,赤裸的雙腳,感受著大海的脈動,涼涼的海水,“小禾哥哥,真的不在了呢。”

少女緩緩的沿著海邊走,腳總會陷進沙地,被海水淹沒。鹹鹹的濕濕的,那是晉安城的味道。

銀白的身影,靜靜的看著粉色的人兒,漸漸走遠。

·四

第二日,清晨,伴隨著涼爽的濕氣,鄂閔被鄂琪,拉著去看海軍實戰演習。

“哥哥,打打殺殺的有什麼好看的?”鄂閔打著瞌睡,不滿地說道。

男子輕輕的將弱小的妹妹攏在懷中,“妹妹,難道你不想看到小禾哥哥了?”

懷中的人有一瞬的僵硬,但也隻是動了動,“沒有。”因為小禾哥哥早已經不見了。

男子輕歎,人生不可謂是不奇特的,明明可以相遇並且交纏的倆人,卻讓美好都被遺忘在回憶的大海。

“鄂閔,他還是你的小禾哥哥,隻是不再是過去的小禾哥哥。”聽著哥哥輕語,鄂閔隻覺得有輕鬆,屬於自己的,沒有被誰搶走。

少女靠在男子的身上,閉著雙目,“哥哥,也許吧。”

如果說陸地的殺鬥隻是人類與人類之間最原始的爭鬥,那麼海上作戰,就是人類在大海的舞台上跳舞,輸的代價是屍骨無存。

一身戎裝如他,雄風萬裏,波濤也為他而喝彩。此時此刻鄂閔才發現幼時的小禾哥哥真的長大了。

蘇小禾站在戰火紛飛的最高處,俯瞰那個嬌小的身影。

尤記當年,年紀尤小,少女踮起腳尖仍是夠不著高高在上的梅花,少年不忍上前,輕輕折下梅花,少女紅撲撲的雙頰,微微笑道,“謝謝,小禾哥哥。”因為輕折,梅花而到處翻飛,腦海似乎自動記住了,少女嬌嫩的容顏。

·五

鄂閔一個人在後院,牡丹花正開得盛茂,“春花,哥哥還沒有回來麼?”

丫鬟拿著精致細瓷花瓶,“小姐,大少爺和老爺都進宮了,到現在還未歸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