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柔慘淡一笑,他發現了吧,她在處處留情。
原來,她做不到像他這般無情。
最終女子手中的兩把彎刀成了夕陽下燃著血色的圓月,女子突然倒地,大口喘息著,“上官如風,你贏了。”
然而上官如風,卻並沒有殺了她,“不用我殺,你也活不了多久了。”處處留情的她,生命的耗竭終於讓她倒下了。
冉柔靠在一旁,帶著笑意的看著他,“上官如風,我想要和你獨處一會兒,可以麼?”說罷,又是大聲的咳嗽,雪白的麵紗,都染上了血色的花朵。
男子收起長劍,蹲在她的身旁,回頭看了一眼巧柔,隻見她別過頭去,輕輕點頭。
隻見他雙手打橫抱起女子,腳下輕點便消失在大山中。
夕陽如血,蒼茫的大地中,白衣女子長發在空中飛揚,雙眼迷茫的看著遠方,她的初衷到底是什麼...
身穿銀鎧的男子走到巧柔的身邊,“巧柔,我們走吧。”
女子接過蘇晴遞過的發帶,將淩亂的長發束起,“我們走吧。”
羅通站在他們的背後,看著女子的背影,“你是...”
一旁的蘇晴卻是一肘子打在了羅通的腹部,將他所有話都堵了回去。
大軍還在前進,步伐帶著沉重,向往的戰場,並不是向往的死亡。
不遠處的樹林中,男子將女子放在樹蔭下,靠在大樹粗壯的樹身,女子大口喘息著,“上官如風,你知道麼,當初的我真的隻是單純喜歡你罷了。”
她並不知道喜歡會這樣一發不可收拾,直到死亡才會終止。
男子伸手摘去了她臉上的麵紗,“你親手毀了一切。”她的族人,她的榮譽,她的一切。
隻見樹影斑駁下,女子的臉早已布滿了皺紋,黑色的經脈如同蜘蛛網一般網住了曾經的嬌顏,“我很醜吧...”
她的這張臉,就連她自己都不曾細看。
男子手中的麵紗隨風飛去,“不醜。”轉而坐在了她的身旁,不知為何看到她如此,恨意也漸漸退去。
女子微微依靠在他的肩膀,“上官如風,我們的孩子死了。”
男子隻是輕輕應答,“嗯。”
女子的聲音漸漸低下,“上官如風,其實我不是非要她死不可,我隻是想要你愛我,我過分麼...”
上官如風輕輕放下女子的身子,“若是當初我沒有去邊城,沒有找你,也許結局就會不同了。”
身後的邱子琪一直看著男子的背影,“少主,溫冉月的屍身怎麼辦?”
然而隻見女子的屍身成了粉末,秋風吹過帶走了她的全部,隻留下一地紅紗。
上官如風輕歎,“巫醫族的最高秘術,就是以自己的身體獻給巫神,許下的願望就會成真。”
邱子琪眼神複雜的看著空中泛著金色的粉末,“她,最後走的很安心。”
上官如風卻是轉身離開了樹林,帶走了那一身紅衣,“她隻是累了,不想再掙紮了。”
男子騎上馬,在殘陽下踏碎蒼茫大地,最終他也會和溫冉月做出同樣的選擇。
他們不是為愛而奉獻,隻是為了那一人罷了。
此刻的錦都軍營前,早已硝煙四起,風如月滿身血跡站在屍橫遍野的戰場上,周圍的人不停的倒下,“少天,你在哪裏...”
早已透支的軍隊,隻靠著那一點點希望,才能支撐到現在,如今卻早已絕望。
蘇木槿帶著傷站在風如月的身後,本來幾百人的小隊,如今卻隻剩下數十人,縱然他們實力雄厚,奈何雙手難敵四拳。
包圍圈漸漸縮小,蘇木槿走到風如月的身前,“如月,我們第一次見麵,你還記得麼?”
那時的她英姿颯爽,深深折服了他。
風如月背靠著他,手中的長劍早已麻木,卻還是輕挑唇角,“記得,茶樓上匆匆一眼罷了。”
一眼萬年,便是如此了吧。
就在他們做最後一搏時,大批軍隊包圍了八國附屬,隻見身穿銀鎧的男子站在人群麵前,身邊是身穿白衣的女子。
銀光如同希望之光,照亮了所有人黑暗絕望的心。
有些將士幾乎是帶著哭腔,怒吼道,“龍將軍,來了!!龍將軍,終於來了!!”
少天冷冷的看著場上的血流成河,幾乎一字一頓的說道,“我們報仇的時機,終於到了!!兄弟們,還在等什麼!!衝啊!!”
隻是,局中尚有局,局中局焉能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