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都皇宮內,經過戰亂之後,更加安靜了。
隻是那漫天的燈火,卻是一如當初。
泰寧宮因為一場大火被燒的幹淨,此刻太後隻能住在熙鳳閣內。
太後隻穿著單衣,感受著涼涼的秋風,“你來了。”
她的身後正是上官如風,他走到她的背後,“你不怕我殺了你麼?”
太後轉身淡笑地看著他,“上官如風,你不會,因為你早已放下執念了。”
男子抬頭看著空中明月,“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為什麼要殺我母親,她對你已經沒有任何威脅了,不是麼?”
那時的母親被先皇一怒之下打入冷宮,早已沒有了威脅,為何還要多此一舉的殺了她?
太後似乎難以支撐那些過往,緩緩的坐在了池邊長廊,“這已經是二十多年前的事了,活著的人,也許隻有我一個了。”
上官如風坐在了一旁靜靜的聽太後將早已塵封的往事,一點一滴的說給他聽。
原是二十年前,皇後早已發現董妃與戲子有染,居然還生下了孽種,便起了殺心。
太後看著男子僵硬的側臉,“孩子,這並不是你的錯,而是當初皇家的顏麵,怎能因為你娘的一時之錯,而毀了呢”
上官如風突然笑道,“你騙我的吧,我的娘就是董妃,我的父親是先皇!”
太後微微搖頭,“你娘有一幅畫,那幅畫其實是那戲子畫給你娘的,那男子的背影並不是先皇,而是那戲子。”
大概原因於此,先皇才會發現的吧,隻是不想她死,寧願困著她一輩子。
男子搖搖晃晃的起身,雙眼難以置信的看著太後,“我是不會信的,絕不會信的。”
太後起身站在男子的麵前,“孩子,這件事巧柔知道,而當朝丞相也是知道的,你不信可以去問問他們。”說罷,便是一聲輕歎,離開了水池邊。
上官如風卻是如疾風一般躍上屋簷,看著花樹下的宮殿,卻又猶豫,坐在屋頂上,陰沉著臉,雙手緊緊地握著。
將軍府內,婉茹看著庭院內枯萎的繡球花,沒有人照看居然都枯萎了。
女子蹲在繡球花前,輕聲哭泣著,“父親,李管家...”
少天默默地站在她的身後,看著眼前枯萎大半的繡球花,“婉茹,來年還可以再種。”
女子卻是微微搖頭,捂著嘴說道,“可是賞花人不一樣了。”
少天聞言之後,一聲不可以聞的輕歎,蹲下身子雙手摟著她的雙肩,“婉茹,還記得我當時和你說,我有話要對你說麼?”
婉茹深吸了幾口氣,抬起頭帶著淚痕笑著說,“少天,我也有話要對你說。”
男子聞言之後,輕輕點頭,扶著她走到長廊邊,坐在一旁看著月光下安靜的將軍府。
女子微微靠在男子溫暖的懷抱中,“少天,我們第一次見麵是冬天,從那時起我就沒有忘記過你。”
男子輕笑著摸了摸腰間的荷包,“嗯。”
女子雙手疊在小腹處,“如今,我已經懷了你的孩子,少天,我明白她在你心裏的地位,所以我什麼都不會求的。”
少天抬起她的臉,“婉茹,從你嫁給我的那一天開始,我就說過我可以寵你,卻不會愛你。”
因為他的心早已被她填滿,如何再愛他人。
婉茹低下頭,“其實我都知道的,你不用一再的提醒我。”心中早已愈合的傷口,卻又被一再的撕開。
然而少天又伏在她的耳邊輕聲說著,“可是,你是我唯一的女人,也是以後唯一陪伴的人,我絕不會離開你。”
還有一年不到的時間,他可以給她的也許隻有這麼多了。
婉茹捂著嘴,低下頭,輕輕顫抖著,“少天...其實這樣就夠了。”
男子笑著拭去她臉頰的淚水,輕輕擁她入懷,抬起頭看著空中明月,“婉茹,你說孩子該取一個什麼名字呢?”
婉茹埋首在他的懷中,輕輕的蹭了蹭,“孩子的名字我早就想好了,若是男子,便是龍慶天,若是女子,便是龍亦茹。”
少天輕輕呢喃著,“龍慶天,龍亦茹...婉茹,我想將龍亦茹改為龍婉茹。”
婉茹微微一愣,抬起頭看著少天的側臉,“少天...”
少天低下頭,蹭了蹭她的臉頰,笑著說,“龍少天的白婉茹。”
女子帶著淚水笑著撲進男子的懷中,他不愛她又如何,唯有她擁有他全部的寵愛。
隻是少天卻是低下雙眸,掩去所有的情緒,隻能緊緊的抱著懷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