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不料斜刺裏又來了一劍,少年沒能躲過去,被他刺穿了手臂,鑽心刻骨的痛,讓他本能的反手一劍,對方因為被他抓住了劍沒能逃開,被他一劍刺中....
戰鬥很快就結束了,那人卻隻留下了一句,“這才剛剛開始...”隻見他不再掙紮的倒在地上,微弱的呼吸也漸漸消失了...
蘇木槿整條左手臂都沒有了知覺,血滴滴在地麵的聲音,回蕩在他的耳邊,“下一個,會是誰呢...”
被他殺死的人,一個一個的抬出去了....
蘇木槿早已習慣了黑暗,可以準確的抓住每一個人的弱點,隻是不可避免的身上添了一道又一道的口子...
當又一個人被抬出去的時候,他才明白那人為何不掙紮放棄了自己的生命,這才是真正的折磨...
他在看到吳衛背對著陽光看著滿身是傷的他,搖搖晃晃即將倒下的那一刻,上前扶住了他,卻聽到了那一聲呢喃,“混蛋....”
衣襟冰涼的觸感,讓吳衛不由得一愣,卻又立刻抬著他離開了考場,若是他沒猜錯,他哭了...
而此刻校場外風塵仆仆趕回來的風如月看著眼前的吳衛,“吳衛,最後十個人剩下幾個?”每年都是如此,最後十個也不見得能夠活下來。
吳衛看了一眼略微無奈的統領,“風統領,這次十個都活下來了七個,其中一個重傷還在治療中。”
女子解開披風之後,淡淡地說,“那就這樣吧,剩下的就交給你處理吧...”
身後的男子卻開了口,“風統領,請你去看看他,他很特別...”想起那一聲模糊的混蛋,就很想笑...
微風暖暖的吹拂過女子的臉頰,轉頭間,青絲飛揚,“能被吳衛說特別的除了雲裳,還能有其他人麼?”
吳衛想起寧府中的小丫頭,目光都不由得溫柔,“風統領,莫要笑話我,你去看看便知了...”
女子看著他看向遠方,卻是溫柔的目光,莫名的熟悉,“如此也罷,就去看看吧。”
暗衛營的深處,陽光刺目,竹林深處卻是種滿了繡球花,一位男子正在細心灌溉著,隻是陽光下的頭頂是光禿禿的,身後傳來了腳步聲,“風統領,這是你第一次來看望他們吧。”
風如月看著眼前的念塵,太幗寺的主持,法號念塵,此外一無所知,“念塵主持,又要勞煩你照顧他們了。”
眼前的深藍色的繡球花,在風中搖曳著,花香隨風飄滿了人們心間,竹林深處是一座幽靜的竹屋。
竹屋內,看著竹林中若隱若現的深藍色,卻不見那一人來過,低下頭輕歎,“怕是不會來了...”
低下頭的男子,並未看到一抹白色的身影,穿過竹林,推開門,陽光下的女子如豔陽般耀眼,“吳衛,你說的那人是誰?”
坐在窗邊的蘇木槿看著陽光中走來的她,不由得一愣,“你來了....”
吳衛聽後不由的一笑,“風統領,就是他。”
女子上下看了他一眼,渾身都是紗布,麵色蒼白,“你叫什麼名字?”
男子輕柔的笑著,吐出讓她銘刻在心的名,“蘇木槿....”
風如月聽後靜靜不語,“蘇木槿麼....”少年清淡的嗓音,淡淡的名,卻如符咒一般,緊緊縛住她的心,她的耳...
吳衛看著床榻的少年,站在他的麵前,“我欠你一頓飯。”想起那一日的賭約,本是無聊之舉,沒想到卻成了現實。
陽光下少年蒼白的容顏,卻還是微微笑著,溫和如春風,“吳隊長的飯,等我傷好了,一定會去的。”
眼前的女子卻是悄悄的離開了竹屋,木槿透過竹窗,看著陽光下微閉雙眼的女子,不知為何,好似她就是寂寞...
吳衛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加油,木槿,我相信你。”說罷,便起身離開了竹屋。
男子看著麵前背對著他的女子,“風統領,他很特別是不是。”
女子低下頭,“太溫暖的人,不適合這裏。”
吳衛卻是輕笑,“他的溫暖是專屬一個人的,他的內心其實是冰冷的。”
風如月聽後美目微睜,“吳衛,莫要再說了,走吧。”
而他們不知窗邊微微倚靠的少年,一直靜靜的看著他們離去的身影,那也是風如月第一次看到蘇木槿。
而蘇木槿卻在那一刻將她記在了心中。
風中竹林蕭蕭,繡球花依然盛開在竹林的深處,深藍色是憂傷的顏色,正如二人最後的糾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