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宿未眠,我就在沙發上麵坐了一夜。天朦朦亮,我就出門了,我想去找媽媽。現在媽媽是唯一一個我可以談心的人了,我希望媽媽可以給我指點迷津。
坐車到了監獄,我跟獄警說我想要探監。不多時,媽媽就和我隔著玻璃窗見麵了。我去拿電話的手一直在哆嗦,我心情很複雜。
媽媽似乎又蒼老了許多,臉上的皺紋越來越深,頭發越來越白。為人子女,我實在做得不夠。
聽到媽媽的聲音,我就想哭了。再想到之前因為自己而讓媽媽受罪,我隻覺得自己愧對於媽媽,是一個不孝女。
媽媽溫柔地說,“傻孩子,媽媽在這裏吃好喝好,你不用擔心。”
在監獄裏麵怎麼可能會吃好喝好,媽媽這就是典型不想讓我擔心。那我又怎麼可以和媽媽說心裏的事情,這樣子會讓她擔心。那些煩心的事情就不要讓媽媽再操心了,還是選擇一個人扛吧。
勉強露出了一個微笑,我同媽媽說:“媽媽我不擔心,真的。”說完還刻意的點點頭,就是想讓媽媽相信。
可是知子莫若母,媽媽看著我,說:“是有什麼煩心事嗎?可以和媽媽講,雖然媽媽可能不能幫你解決,但是媽媽可以當一個忠實的聽眾。有一些話說出來,心裏就會好受的。”
話是這麼講,我經過一番計較之後,還是選擇了不說。因為一旦說出來,媽媽肯定會很難受,為我提心吊膽。痛苦一個人承受就好了,沒必要拖多一個人。
我笑著對媽媽說,“媽媽,我真的沒事,你也別擔心我。”
我們兩個人對視一笑,都猜到了對方的內心,然後很有默契的不再提及那些不開心的事情。我和媽媽就那麼嘮嗑,說一些無厘頭的話,直到探監時間結束。
媽媽被押送回去的時候,一步三回頭,眼睛裏麵是滿滿的不舍和留戀。我握緊了雙拳,死死咬著嘴唇。媽媽就要走出去的時候,突然掙脫了獄警,跑到那裏拿起了電話,我也趕緊抓起了電話。
“軒優,是媽媽對不起你了。你在外麵一定要好好的,照顧好自己,不要擔心媽媽。”
淚水如泉湧,我哽咽地說:“媽媽我知道了,你在裏麵也要好好的照顧好自己,不要擔心我。”
媽媽被獄警強行拉走了,我淚如雨下。我如同行屍走肉,走出了監獄,然後一個人坐在不遠處的板凳上,呆呆地望著這個門口。
一個老獄警注意到了我,他走到了我的身邊,坐了下來。我看了他一眼,是剛剛領著我辦程序的人。我剛剛在裏麵哭的稀裏嘩啦的時候,他還給我遞了一張紙巾。
老獄警從口袋裏麵掏出了一顆糖遞給我,“吃吧,吃點甜的,心裏就不會那麼苦了。”
我像是一個行動不便的人,慢吞吞地接過了那一顆糖。撕開包裝紙,把那顆糖放進了嘴裏,很甜,甜到發澀。
老獄警忽然說:“有人打點過你媽媽的一切,你不需要為你媽媽擔心,她現在過得很好。”
第一個念頭就是誰會打點媽媽的一切?後來心裏有了一個預感,那個人不會又是庾昊天吧。我心裏一陣發苦,庾昊天這是要把做好事不留名貫徹到底嗎?
潛意識不太相信這個,我詢問老獄警,“是誰打點好我媽媽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