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拉過一把凳子,坐在了程佳佳對麵:“說說吧!滴血十字秘葬究竟是怎麼回事兒?”
程佳佳沉默了片刻:“你剛才雖然沒有完全猜中,但是也相去不遠了。”
“當年的太平天國並不相信術士能夠扭轉戰局,他們相信的隻有火槍和他們的天父。所謂的滴血十字,隻是我們搞出來的騙局。”
“本來我們與太平天國沒有任何瓜葛,但是太平天國的出現,卻讓我們這些跟薩滿存在世仇的術士看到了曙光。我們幾番遊說太平天國諸王之後,終於讓他們答應資助我們來對抗薩滿。當然,他們更願意看到的是我們能在清廷腹地引發混亂。”
“我們雖然從太平軍手裏拿到了一部分財寶,但是也極為有限。首領思來想去,終於想出了用假寶藏把薩滿引入埋伏,一舉殲滅的辦法。”
“當時,首領已經看出太平天國的頹勢,知道他們早晚會兵敗身死。所以,首領一麵悄悄放出了滴血十字的消息,一麵派我們在暗中以太平天國的名義製造了幾場混亂,然後,又讓滴血十字的神秘消息給術道留下了一個懸念。”
“我們隱藏起來之後,就開始著手修築秘葬,也在等待著太平天國的滅亡。我們的秘葬還沒完成,就收到天京被破的消息,那之後,我們也開始更加小心地修建秘葬。直到秘葬完成,首領才放出了,滴血十字藏寶的消息。”
“按照首領的計劃,我們拋出去的線索很快就會被人發現,也會有人根據這些線索找到一部分財寶,也就是所謂的副穴。隻有術道高手參與進來,才能完全找出秘葬的位置。”
“當時,東北術道是薩滿教一家獨大,他們肯定會盡出精銳發掘秘葬。那時候,我們的計劃也就成功了。”
程佳佳說到這裏,不由慘笑道:“首領帶著人離開之前,留下三個人守護機關,我就是其中之一。我們本以為很快就能手刃仇人,可是,我們在秘葬中等待了無數歲月,也不見有人出現。”
“我們當初為了讓仇人受盡折磨,特意在秘葬中設下鎖魂的陣法,隻要是死在秘葬裏的人,都會永遠留在秘葬當中,不得超生。可笑,我們這些設下陷阱的人,卻先嚐到了陷阱的滋味。”
霍少雄聽到這裏,不由得插嘴道:“這個秘葬出不去?”
“出不去!”程佳佳搖頭道:“為了讓秘葬逼真,首領出去之後,就發動了外圍機關。如果沒有人從外麵強行開啟秘葬,我們別想出去。”
程佳佳繼續說道:“這回你們出現,我終於看到了希望。但是,沒有人破壞鎖魂陣,我就隻能強行附身屍體上,才能離開秘葬,而且,還要有人從外麵接引。否則,光憑我自己,隻要靠近秘葬外圍,就會手腳僵硬,想爬都爬不出去。”
程佳佳說到這裏,像是解脫了似的鬆了口氣:“你們還有什麼要問的,一塊兒問吧!”
我大致回想了一下跟曹家打交道的過程。程佳佳所說的一切,九成以上是實話。
當年離開秘葬的首領,不知道什麼原因,一去不回,他們的計劃也就因此擱淺了。若幹年之後,他們拋出去的線索被曹家發現,才引出了曹家長達幾十年的隱匿。
如果曹睿還活著,不知道他會作何感想。
我沉默了片刻才問道:“秘葬外麵的應家是怎麼回事兒?你們放在應家大宅上麵的棺材又是怎麼回事兒?”
“什麼應家?什麼棺材?你在說什麼?”程佳佳的樣子不像是在撒謊。
我不由得又是一愣。等我回頭再想,卻覺得應家村的出現也在情理當中。
他們修築秘葬時,這裏可能還是沒有人煙的荒山野嶺。但是,多年之後,也難保沒有人會遷徙過來安家落戶。
如果應家村不是他們用來掩人耳目的東西,那麼,應家大宅與秘葬的重疊,究竟是一種巧合呢,還是有人特意而為,就變得更耐人尋味了——應家來得實在太過蹊蹺,至少曹睿就把他們當成了秘葬的一部分。
我想了半天也沒想到合理的解釋,直到宗小毛在旁邊叫我,我才反應了過來:“平哥,這個女鬼怎麼處置?”
“殺了吧!”我伸手抽出一支棺材釘壓在了女鬼頭頂,另外一隻手抓起半塊青磚,對準了釘頭。
女鬼尖聲道:“姓衛的,我跟你無冤無仇,你讓我灰飛煙滅?”
我冷聲道:“你的戾氣太重,做事不擇手段,我放你走,早晚會沾染因果。我可不想無緣無故地背上人命債,隻能委屈你了。”
“你不得好死……”
女鬼話沒喊我,我右手上的磚頭就狠狠地砸了下去。長釘頓時貫入對方頭頂,一縷綠火也順著對方的傷口噴射而出。我一連幾下把棺材釘完全釘進對方的腦袋,才鬆開了屍體:“弄點汽油,把屍體燒了吧!留下來,不好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