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飛龍沉聲笑道:“既然王老兄說得頭頭是道,怎麼不把自己兒子捐出去,博個前程?”
譚飛龍雖然是在對著王成剛說話,但是眼睛看著的卻一直都是張景利。
張景利理所當然地說道:“成剛是我妹夫,王峰就是我外甥。你覺得,我會看著外甥送命嗎?”
譚飛龍的臉色沉到了極點:“譚某不才,卻不是賣子求榮之輩。趁我還沒動粗之前,兩位請吧!”
張景利笑容猙獰道:“既然有人敬酒不吃,非要吃罰酒,那咱們就成全他好了。”
王成剛抬眼看向我道:“你就是譚飛龍雇來的那個什麼所謂的高手吧?告訴你,你趁早到張家門口磕頭賠罪,滾出葉城,或許還能保條命。否則,外麵的繞城河裏說不定就得多一個死人了。”
我抬頭看向對方道:“你確定你是在威脅我?”
“你是聾還是傻?”王成剛伸手指向我的鼻子:“你再敢跟老子頂一句嘴,老子現在就抽爛你……”
“啪”——他話沒說完,我抬手就是一個嘴巴抽了過去。
王成剛直到被我打得嘴角迸血,還沒反應過來:“你……你敢打我?”
我伸手抽出獵槍頂住對方腦門:“跪下!”
王成剛臉色一白,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張景利麵不改色地拍了拍手,沒過一會兒,外麵就闖進來幾個警察。為首的人厲聲說道:“把槍放下!”
我不緊不慢地把槍調了過來,對著自己嘴裏叼著的煙卷扣動扳機,槍口上馬上噴出一點火苗。等我點上煙深吸了一口,才說道:“警察同誌,我拿把打火機跟人開個玩笑也犯法?”
“你……”對方被我氣得臉色發青:“有人舉報你們私藏槍支。這是搜查令。”
對方不等我開口就一揮手,大批警察馬上闖進了譚家老宅翻了起來。不到一會兒的工夫,就把裝著譚家兄妹的棺材圍了個水泄不通:“這裏麵是什麼?馬上打開!”
“張隊,發現可疑物品。”有個警察把百寶箱從懷幾那裏搶了過去。
張隊一手按住百寶箱道:“把箱子打開,我們要檢查。”
我一瞬間明白了對手的意圖:她是在利用警察搜查老宅的機會,破壞掉藏著譚家兄妹的棺材,同時也要收走我的法器。
術士施法,最怕的就是被人破法。
術士,說到底還不是神仙,縱然有千般手段,也不可能無限製地重複使用,有些法術一旦破了,再想恢複,就是千難萬難。其中最有代表性的就是風水一道。
那個櫻子,打的就是術士的命門。
張隊看我不動,再次厲聲道:“你幹什麼呢?趕緊把棺材打開!”
譚飛龍也急了:“姓張的,你別欺人太甚!”
譚飛龍本來是在對張景利說話,張隊卻把他的話頭給接了過去:“譚老板,你在葉城也是有頭有臉的人,總不會不知道妨礙公務是什麼罪名吧?我們是在例行公事,請你配合!”
“你們……”譚飛龍知道,現在不讓警察動棺材,是自己理虧。萬一對方在這件事兒上大做文章,把我們幾個全都抓了,譚家兄妹就更是死路一條了,隻能強壓怒火道:“開棺!”
譚家的幾個保鏢走了上來,幫著我打開了棺材。張隊低頭看了一眼躺在裏麵的譚家兄妹:“這兩個人怎麼昏迷不醒?”
“他們在睡覺!”我伸手往兩個人臉上拍了幾下,譚家兄妹這才睡眼朦朧地醒了過來。
“帶他們出去搜身!”張隊一揮手,幾個警察伸手扯掉了譚家兄妹身上的靈符,把人帶到了別的屋裏,沒過一會兒,屋裏就傳出了譚家兄妹的叫罵聲。
張景利抱著肩膀似笑非笑道:“譚兄,你這孩子還得好好教育啊!他們兩個可沒老兄你的定力,一點小場麵就撐不住了,將來還怎麼繼承譚家的家業?”
譚飛龍冷哼一聲,別過頭去,張隊卻直接收走了我的百寶箱:“這些東西,我們要拿回去檢查。你放心,隻要東西沒有問題,將來一件不少的全都還你。”
我冷眼看向對方道:“我那箱子裏可全都是古董,碰壞了,憑你們這點工資可賠不起。”
張隊冷笑道:“你可以先做一個價值評估。如果你不認識評估所的人,我可以給你介紹。”
張隊正得意時,卻聽見有個警察喊了一聲:“你抱的是什麼?”
屋子裏的所有人都轉過頭時,就看見懷幾抱著一個紙人站在門口,雙手輕輕拍在紙人身上:“抱抱,不怕,不怕……”
懷幾抬起頭看向別人時,兩隻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已經變得空洞無神,眼仁像是失去了聚焦的能力,茫然地看向張隊,一動不動,無論是誰跟她對視,都會沒來由地從心裏生出一股寒意,
張隊顫著聲音道:“這是怎麼回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