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屍嘴裏的鐵球再度浮起的刹那間,我忽然聽見一聲槍響。
譚飛龍猛地打了個激靈,跟我一塊兒往大門的方向看了過去——張隊帶著大批警察從外麵衝了進來:“有群眾舉報,你們公然舉行邪教儀式,故意殺人!”
我站起身來:“誰能證明我殺人?你現在是私闖民宅,懂嗎?”
張隊厲聲道:“你腳下的屍體是怎麼回事兒?”
“起來吧!”我伸手拍了拍屍體的臉頰,那具女屍反身坐了起來:“你們幹什麼?”
警察全都嚇了一跳,有女警試探著走過去,伸手在對方鼻子底下摸了摸:“你們搞什麼?”
這時,譚家兄妹推開倉庫大門,拿著攝像機走了出來:“我們想雇幾個藝術學院的學生拍個網絡劇自娛自樂一下不行嗎?這個好像不歸你們警察管吧?”
“拍戲?”張隊的眉頭擰成了一團:“你們有什麼證據?”
“這是聘用協議和劇本!”譚小一把一摞子文件遞到了張隊麵前:“你現在正在耽誤我們排練,知道嗎?”
張隊冷哼了一聲:“以後大半夜的別弄這些東西,免得造成誤會。”
張隊轉過頭,冷眼看向我道:“衛平,你跟我走一趟。”
我雙手抱肩道:“憑什麼?”
張隊冷聲道:“到了警察局你就知道了。帶走!”
幾個警察不由分說地給我戴上了手銬,塞進了警車。一進刑警隊,張隊就擺出一副冷臉:“現在,我們有證據表明,你和兩勞釋放人員孫誌成潛入民宅,意圖行竊;為了躲避保安,你掐死了孫誌成,獨自逃跑。”
我抱肩冷笑道:“你們既然有證據,那就拿出來給我看看啊!”
“我看你是不見棺材不掉淚。”張隊冷哼道:“給他放監控錄像。”
等到警察把u盤插進電腦,張隊才傻了眼——那裏麵除了黑漆漆的一片,什麼東西都沒有。
我指著屏幕道:“這就是你說的證據?你是故意帶我過來消遣的吧?”
“你……”張隊拍案而起道:“你別得意得太早!你……”
我揮手打斷道:“我早就說過,術士之間的遊戲,你玩不起,也輸不起。你怎麼就是不肯聽話呢?”
我說完之後,幹脆閉上眼睛,斜靠在了椅子上:“我先睡一會兒。律師來之前,最好不要打擾我。”
“你這是什麼態度?”張隊氣得暴跳如雷,卻拿我毫無辦法:“你別以為我不敢碰你!”
我似笑非笑地看著張隊抓狂時,有人推門走了進來:“好了,你先出去吧,我跟他單獨談談……”
門外走進來的那個身材高挑、身穿勁裝的女人動作自然地坐在我對麵時,給我的第一個感覺就是帶著一股難以掩飾的軍人氣息。如果不是她身上帶著靈氣波動,我隻會把她當成職業軍人。
我抱肩笑道:“難怪徐來胡喜歡你,你身上這股軍人氣息很容易被他接受。可惜徐來胡死在了你手裏。”
“那隻是一個意外,我並沒想過要殺他。我的目標僅僅是你。”對方淡然道:“自我介紹一下,我叫水冰魄,曾經是軍人,現在是術士。”
“你的身份,我並不在意。”我搖著一根手指道:“我隻是想知道,你現在出來的目的是什麼?”
水冰魄微笑道:“除了勸你退出,你覺得,我還會有什麼目的嗎?”
“你的自我感覺實在太好了一點。”我沉聲說道:“如果,你占據了上風,或許還有資格給我下通牒。現在,你拿什麼把我逼走?”
水冰魄道:“就憑你身上的孽氣。”
水冰魄笑道:“我承認你很聰明,從張隊找你開始,就猜到我在他身上做了手腳。你故意恐嚇他,其實是在聲東擊西。”
水冰魄從身上拿出一包藥粉扔在桌子上:“你讓張隊帶回來的紙人暗藏殺機,那裏麵的毒粉足以麻痹任何一個武林高手。如果不是我有幾分手段,現在隻怕已經癱瘓在床了。”
“但是,你害怕我不會中毒,又故意把譚飛龍留在屋子裏,逼他去收買人命獻祭鬼神。如果按照你的計劃往後繼續,我就算沒有中毒,也會把注意力集中在獻祭上,自然無暇分身去顧及你的去向。”
“而且,作為術士,我們都知道,獻祭之前,必須做兩手準備。其中之一,就是消除自己身上的‘人氣兒’。沒有這條做保險,萬一鬼神破禁而出,術士就會成為第一個被攻擊的目標;反之,就算鬼神脫困,也會把沒了人氣的術士當成鬼魂,輕易放過。”
“消除人氣兒最好的辦法,就是自己躺到舊墳裏,讓陰氣入體,以陰壓陽,蓋過自己身上的氣息。所以,你覺得我不會認為你忽然失蹤值得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