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名揚顯然是沒想到王萬海會來上這麼一手,當時就愣住了。
王萬海指著曲名揚:“你聽見我說話沒?我投訴他態度不好……哎呀我艸!”
我沒等他說完,上前一拳打在了對方嘴上。宗小毛趁著對方低頭的時候,抓起桌上的煙灰缸,對著王萬海的腦袋就是一下。王萬海當場被砸倒在地,捂著腦袋滾到了花似錦身邊。花似錦出人意料地一腳踹在了對方臉上,王萬海的鼻子頓時被踹得鮮血直流。
我和宗小毛對視了一眼,一左一右抓起王萬海的胳膊,把人架起來扔進了院子裏的養魚池。王萬海被水一激,馬上精神了,哭著喊著往回爬。
我抬腿一腳把他踹了回去。好在養魚池的水不怎麼深,才沒淹死他。王萬海站在池子裏跳著腳喊道:“你們,你們兩個都瞎呀?沒看見他打我啊?”
淩薇麵無表情道:“我們隻負責監督他有沒有完成生意,至於期間的問題,我們不管。”
王萬海頓時傻了,轉頭往曲名揚那邊看了過去,後者冷笑道:“別以為我們是官衙的人,他們弄殘你,也不在我們的管理範圍之內。”
我看得出來,曲名揚是個優越感極強的人,就連葛老頭都沒怎麼放在眼裏,又怎麼能忍受一個無賴的頤指氣使?如果不是督察任務在身,最先出手的可能就是他。
王萬海總算看清了形勢,但是多年的習慣又讓他不肯輕易服軟:“今天這事兒,我小海兒記住了……”
“我讓你記著!”宗小毛抓起一個花盆往對方腦袋上砸了過去,雖然沒砸著對方,卻把王萬海嚇得沒了動靜。
宗小毛一隻腳踩在魚池子邊上:“都特麼混到你這個**歲數了還小海兒?真特麼有臉往外說!告訴你,老子叫老毛子,你再逼逼,老子現在就打斷你的腿!”
王萬海頓時嚇得不敢出聲了。
這邊的混混,自稱叫小什麼什麼的,不見得有多牛氣,一個是跟人謙虛,先把自己擺在小弟的位置上,另外一個就是真沒混起來,不敢稱“老”,怕讓人打死。敢自稱老什麼什麼的人,都是有一定江湖地位的主兒。宗小毛這一下還真把王萬海給唬住了。
宗小毛不出聲,王萬海也不敢上來,就那麼站在水裏不動彈。
站在邊上的曲名揚說道:“他好歹也是雇主,你們怎麼著也得把他弄上來治治傷吧?”
宗小毛伸手指著曲名揚對王萬海說道:“聽見沒,他要給你治傷,你去找他,把你身上那傷治利索了再滾回來!”
王萬海這下來了精神,三步五步地從水裏爬了上來:“帶我治傷,趕緊地!”
曲名揚氣得七竅生煙:“我憑什麼給你治?又不是我打的!”
“我就找你了!誰讓你管他們?今天你要是不把我治利索了,你走哪兒我跟哪兒!”王萬海由始至終都把曲名揚給當成了官衙的人,從來就沒怕過他。
王萬海的這一套路數,在官衙裏還真能行得通。官員不允許動手打人,他像狗屁膏藥一樣粘著人,警察也管不了。公職人員動了手,最少也得挨個處分,甚至被直接開除,拿他們最是沒有辦法。
曲名揚眼裏冷光忽閃之後,很快又掩飾了過去:“行,你跟我走!”
王萬海一看這招好使,馬上又擺起了架子:“我走不動,你開車過來接我!”
曲名揚強忍一口怒氣轉身走。宗小毛冷著臉道:“滾外麵等著去!”
“你說……”
“啪”——宗小毛抬手一個嘴巴抽了過去:“老子說話從來隻說一遍,想聽第二遍就先把臉伸出來!”
王萬海捂著臉一聲不吭地走了之後,我才轉頭對淩薇說道:“我出三倍價錢,推掉生意。”
“現在不行了。”淩薇搖頭道:“我知道,你們拿出百八十萬不成問題,王萬海得著錢也不會再來找你們。可問題是,這件生意已經進入督察程序,就沒法中斷了,你隻能選擇完成,或者不完成。”
我深吸一口氣道:“是有人想要整我吧?”
淩薇欲言又止時,葛老頭冷笑道:“不是局的局,不是計的計。倒是有點像歐陽暮的風格。”
“歐陽如鬼?”
歐陽暮算計別人喜歡出奇製勝,招數更是介乎於陰謀、陽謀之間,有時候,甚至能讓對手明知道前麵是陷阱,還必須往前走。
我疑惑道:“我好像沒有得罪過歐陽吧?”
淩薇搖頭道:“你已經得罪了,隻不過你自己不知道而已!你知道自己在術道上的名頭有多響嗎?”
“名頭那東西能吃?”我從來不在乎名頭,也從來不相信光靠名聲就能讓八方豪傑納頭便拜的事情,自然也不會去關注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