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孩站起身時,披在身後的頭發忽然間飛出半空。在風中卷動的發梢像毒蛇吐出來的血信,根根都帶著致命的危險。剛剛還黑白分明的眼睛裏,竟然泛起了層層血絲:“你為什麼要殺小黑?”
小孩的質問仿佛一把利劍直奔我心口刺了過來。我下意識地把手擋在胸前時,手背上陡然傳來一陣像是被匕首刺中的劇痛。
下一刻,那個小孩就直奔我身上撲了過來。她那一雙不大的小手淩空抓出的瞬間,竟然變成了一雙雞爪的形狀,指尖上帶起的勁風尖銳刺耳,我甚至可以預見自己不避不閃的結果,就是被對方一爪洞穿。
“開!”我拔出無天惡鬼橫在胸前向外推去時,刀身與對方的指尖陡然相撞,刺眼的火花頓時迸射而起,我也在對方的巨力之下身形倒滑,被對方生生往後推了出去。
東北的農村人都喜歡在房前屋後種上那麼幾壟子地,平時種點蔬菜自用。王萬海房後的地方雖然已經不知道荒了多久,但是地壟子卻沒被翻平。
我的腳把地壟撞得土塊紛飛,身子跟著左搖右晃,險些把持不住摔倒在地。好在小女孩也不善搏擊,才沒順勢把我摔倒,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等我好不容易扳平了身子,那小孩卻在一瞬間忽然發力,將我推向窗口。我覺得後背撞在窗台上之後,五髒六腑像是在身子裏翻了個圈兒,差點噴出血來。
小孩卻恰恰在這個時候猛然出手,推著我手中的無天惡鬼壓向了我的咽喉:“你還我小黑!還我小黑——嗚嗚嗚……”
暗紅色的眼淚從她眼角飛出之後,化成絲絲紅霧飄散在空中,同時,她的哭聲也毫無阻擋地衝進了我的耳朵裏。那一瞬間,我心中隻剩下了憐憫。
我自己都弄不清楚為什麼會在生死關頭從心裏可憐那隻想要把我置於死地的鬼魂,隻知道自己的雙手正在慢慢地失去力道。
我明明知道自己並不是後力不續,而是在心理作用下放棄了抵抗。如果不是小孩的哭聲還沒霸道到能讓我一下子橫刀自刎的程度,我在那一刻就應該是個死人了。
就在我怎麼也提不起力道、眼看著刀刃要逼近我咽喉的一刹那間,我忽然聽見懷幾的喊聲:“大狗哥——”
“別……”我本來想喊“別過來”,沒想到自己剛剛喊了一個字,懷幾的身形就出現在了我的肩頭附近,她手裏的匕首也毫不留情地往小孩頭頂紮了過去。
小孩兒大驚之下,放開了壓在無天惡鬼上的雙手,向後倒飛幾米,落向遠處。懷幾一腳踏在我的肩膀上,飛身而起,手中的匕首緊追不舍地逼向了對方的咽喉。
小孩兒差點把我一刀封喉,懷幾這是在以牙還牙。
兩個身材差不多高矮的孩子,像是兩隻浮在空中的白鴿,展翼數米地落向遠處之後,馬上又糾纏在了一起。刀光、爪影就在兩個本來不該掌控著致命殺招的人手裏頻頻而出,以足夠讓人眼花繚亂的速度拚死糾纏在一起。
從後麵跟上來的小葵正要出手時,我卻一伸手拉住了對方:“別過去!那小孩的身形比你小太多,你過去反而占不到便宜!”
“可是……”小葵猶豫道:“懷幾自己能行嗎?”
“懷幾是我師父和我爺一手教出來的,加上葛老頭親傳,打起架來不比我差!就怕……”我說話之間,懷幾已經逐漸占據了上風,一把匕首把對方壓製在幾米方圓之內,用不了多久,就把對方拿下。
小孩試了幾次都沒能跳出懷幾匕首的控製範圍,不由得急得哇哇直哭:“你也是壞人!他殺了我的小黑,你幹嘛還要幫他?你也是壞人……”
懷幾一開始還沒有反應,可是很快也哭了起來:“他是我大狗哥,誰碰他都不行……”
“小黑陪了我那麼久,他一上來就打死了小黑……我要他賠!”
“不行!我不管你什麼小黑,你就是不許碰大狗哥!”
兩個丫頭邊哭邊打,手上的速度看上去慢了不少,可是不受控製的招式卻變得越發危險。
我看得出來,懷幾不想殺那個小孩兒,可是她本來已經偏向別處的匕首卻在手臂的震顫下頻頻指向了小孩的要害,而懷幾卻偏偏會在關鍵的時候再次挪動刀鋒。這樣打下去太過危險啦!說不定什麼時候,懷幾就會被對方趁虛而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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