琳達看林桑酒一臉落寞,終於滿意了,扭著腰進了船艙。
濃烈的絕望徹底席卷了林桑酒,她感覺胸腔裏的氧氣都沒了,壓抑的不能呼吸。
她就像是落水的人,抓著謝景池,本以為是一根救命的樹枝,結果是一根脆弱的稻草。
她不是沒有朋友,可朋友到底和家庭不一樣。
她需要的是家庭,需要一個家庭讓她安心。她原本期待著,和謝景池能一起到老,可現實給了她一巴掌,讓她徹底清醒。
林桑酒看著她的背影,突然笑了一聲,聲音拔高了,很是尖利,甚至都能穿透甲板:“琳達,你不是和謝青梅竹馬嗎?”
琳達停下,看向林桑酒,皺起了眉頭:“你又想說什麼?我告訴你,我不會上你的當的。”
“我和你商量一下。”林桑酒對著琳達勾了勾手指。
遲疑了一下,琳達湊了過來,林桑酒壓低了聲音,在琳達耳邊近乎耳語:“我告訴你,我得了絕症,快要不行了,我的兩個孩子都很大了,你和謝好好生活,不要虐待我兒子,要不然,我做鬼都不會放過你。”
“你該不會是有什麼陰謀吧?”琳達一臉狐疑。
林桑酒慘笑一聲:“我能有什麼陰謀?都這時候了,我就實話給你說了吧,我和謝早就分居很久了,從結婚到現在,都沒什麼感情,也就是為了孩子。”
說著,林桑酒神情坦然,好像麵前聽她講話的是她的老友:“你沒生過孩子,你不懂,當媽的滿心都是孩子。”
“你和謝的孩子……”琳達顯然是在糾結孩子的事。
“孩子是試管嬰兒受孕的。”林桑酒看琳達神情越來越鬆動,再接再厲,一股腦的把自己如何被林家綁在床上七個月的事說出來。
不用添油加醋,這些事就足夠慘。
琳達看上去雖然有些瘋狂,也像是個十足的女強人,可到底是女人,總會心軟一些。
說到一半,林桑酒挪動了一下身子,呻吟了一聲。
琳達表情有了一絲變化。
林桑酒又是一聲苦笑:“我這輩子活得渾渾噩噩,也不想怎麼樣了,我就擔心我兩個孩子,謝家家大業大,也不在乎多兩個人吃飯,我這兩個兒子,也不會和你生的兒子爭家產。”林桑酒腦子裏努力的想著她看過的那些電視劇,試圖從中找出了一些話能夠騙過琳達,一邊說,還一邊咳嗽了兩聲。
因為咳嗽牽動了身體,她又難耐的呻.吟著,似乎很不舒服,琳達猶豫了一下,終於動了,上前把林桑酒身上的繩子解開,林桑酒低聲道了謝,扶著欄杆,艱難的坐直了身體。
“你之前是不是被打了?”琳達看林桑酒動作艱難,出聲問道。
“是啊,你應該調查過我吧?我那個繼父,把我租的房子退掉了,之後,以此威脅我去見他的客戶,要把我賣給他客戶。”
林桑酒說著,又是一聲慘笑。
她刻意模糊了辦公樓這件事,而是說了房子,就是為了放鬆琳達的警惕。
“我的腎和爺爺的單配型成功了。”林桑酒突然沒頭沒腦的說了一句。
琳達還沒反應過來,林桑酒突然抓著欄杆,縱身跳進海裏,幾乎是一瞬間,就不見了蹤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