刷刷兩下,謝景池把離婚協議撕得粉碎,如同紙片一般紛紛揚揚的落在桌子上。
林桑酒看著他的動作,麵無表情,也沒有說話。
傅一旬把車子停好,敲了敲餐廳的窗戶,他穿的喜氣洋洋,像是要去結婚一般。
林桑酒抬眼往外看他,天空中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開始飄起了小雨,傅一旬徑直走進來,坐到了林桑酒旁邊,拿肩頭撞了一下林桑酒,聲音裏都透著讓人難以忽略的歡喜:“離婚協議簽了?我剛剛發現一家對你口味的餐廳,哥請你去吃,慶祝一下離婚。”
傅一旬說完,沒得到她的積極回應,這才順著她的目光,眼睛落在了桌子上的一堆廢紙上,臉上的表情僵了僵。
他幹笑了一聲,說出的話也帶著一點不一樣的苦澀意味:“小酒,你把高管的違約補償合同給謝總,謝總沒同意?”
“是離婚合同。”還沒等林桑酒說話,謝景池率先說道,他警告似的看了傅一旬一眼:“她是我的。”
即使沒有正麵他,他灰藍色的眸子裏麵透出的光,都讓女主不寒而栗。
說完,謝景池站起身,握住林桑酒的手腕,把林桑酒拖著往外走,林桑酒被他拖得一個踉蹌,還從來沒見過他這副樣子,在她的印象裏,這個男人永遠都從容不迫,像是一件藝術品那麼精致。
外麵的雨已經下成了瓢潑,謝景池卻像沒看到似的,徑直拖著林桑酒的手走進了大雨中。
才出了餐廳的門,林桑酒就一直在掙紮,試圖把自己的手收回來,可是謝景池握的緊緊的,他的手勁太大,林桑酒都懷疑他盛怒之下,自己的手腕已經泛青了。
被冷水一澆,謝景池似乎清醒了許多,站在雨水裏,他啞著聲音問道:“為什麼?”
還能為什麼?
林桑酒苦笑了一聲,低下頭,雨水順著她的頭發,流上她的臉頰,謝景池的眼睛微微眯起,不知道她究竟有沒有流淚,鬼使神差的,他伸手到她眼下摸了一把,眼下的水是冷的。
一時間他不知道是失落,還是鬆了一口氣。
“是你太優秀了。”林桑酒抬起頭來,看向謝景池。
麵前的男人一向打理的精致的頭發此時狼狽的貼在臉上,看上去一下子柔軟了許多,灰藍色的眸子不像平時那樣冷靜自持,竟有幾分茫然。
“你說謊。”他斬釘截鐵的說道。
“隨你怎麼說。”林桑酒又是一笑,再次劇烈掙紮,想要把手從他的手中收回來。
見掙紮不脫,林桑酒冷笑了一聲:“你身邊的紅顏知己,至交妹妹,青梅竹馬太多了,我擔心再不走,兒子都沒了媽。”
兒子就是她的軟肋,也是她堅強的鎧甲,一切都為了兒子。
謝景池灰藍色的眸子一直盯著她,林桑酒分辨不出來他的情緒,站在他對麵,抿著嘴不說話。
她不是一定要和他離婚,她怎麼樣無所謂,她要兒子過得好。
她已經錯過了兒子人生的前九年,後麵她想給兒子最好的,還想陪兒子走過人生的數十個九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