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自然沒有意見,當然了,淩蕭也沒打算聽他們的意見,她隻是出於禮貌而已。
長袖輕甩,在半空畫出一個圓,未待落地,淩蕭便瞬間拋擲,直指高空,貝齒輕啟。
“明月幾時有?
把酒問青天。
不知天上宮闕,
今夕是何年。
我欲乘風歸去,
又恐瓊樓玉宇,
高處不勝寒。
起舞弄清影,
何似在人間?
轉朱閣,
低綺戶,
照無眠。
不應有恨,
何事長向別時圓?
人有悲歡離合,
月有陰晴圓缺,
此事古難全。
但願人長久,
千裏共嬋娟。”
詞畢,兩側水袖同時向後拋出,淩蕭便似一個仙子,踏波而來,傾國絕豔。
眾人正在意猶未盡之時,淩蕭早已收了袖,福身道:“淩蕭獻醜了。”
越青歌被驚呆了!
她說什麼也不相信,這個傳聞中的癡傻王妃,竟是個如此全能的人。
沒錯,歌舞難不住她,作詞亦是無人能及。
淩蕭一定不知道,她一心想著將自己最喜歡的詞伴舞,卻忘記了,作這詞的,可是大文豪蘇軾啊!此詞一出,怕是比她那舞,更驚人!
直到她看到眾人的目光,她才想起來,額,她好像,一下子露太多了……
越青歌卻忽然變聰明了一般,“王妃此舞精彩,青歌甘拜下風,隻不知比起那景臨城的舞姬,王妃可能勝?”
其實,對越青歌來說,她不過是以牙還牙,卻沒想過,這句話的殺傷力這麼強,竟人在場所有人都黑了臉,尤其是靖王,他甚至在危險地看著自己。
越青歌後悔了,但話已出口,她能如何?
再說了,憑什麼淩蕭能這麼說她,她就不能這麼說淩蕭?!
思及此,倒也硬氣起來,便又直直地瞪向了淩蕭。
淩蕭看著那滿腦子的女人,心道,這人到底是怎麼在波濤洶湧的皇宮活下來的?
這智商,低得有些嚇人了吧?!
不僅如此,連最起碼的安全意識都沒有,她就不怕做的太過,死在靖國嗎?!
從頭到尾都是擺設的皇上終於意識到自己的身份了,他開口嗬斥:“越青歌!朕的麵前,豈容你如此放肆?!難道你的父皇和母後從未教過你,何為規矩嗎?!”
越青歌本還有些後悔,卻在聽到靖國皇帝如此說她的父皇和母妃時,憤怒淹沒了一切:“靖國皇帝!我越青歌再如何,也是北越公主,輪不到你一個靖國的皇帝說三道四!”怒目而視,毫無一絲退縮。
淩蕭在一旁看到,倒終於知道了自己剛剛那疑問的答案了。
沒錯,越青歌是沒腦子,但卻是真心的孝順,想必越國的皇帝亦是看到她這一在皇室已幾乎絕種的特質,才暗中護著她的吧。
看到她如此,淩蕭原本對她的厭惡倒也去了大半,如此心思單純的女子,該是被有心人利用了吧?
隻是,皇帝卻不似淩蕭這般想,他被這個北越公主公然挑釁,正欲發作,淩蕭卻忽然開口:“越青歌,若要本王妃回答你方才的問題,你便先向吾皇道歉吧。”
聲音溫和,沒錯,淩蕭有意救她,這個皇帝雖不敢拿靖王如何,卻也不是個擺設,至少,懲治她一個小小的越國公主的本事還是有的,尤其是現在靖王沒有中毒,他更是不懼北越了。
越青歌剛剛亦是一時衝動,說完也有些後怕,萬一這皇帝殺了她怎麼辦,卻沒想到,此刻為她解圍的,竟是淩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