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九章 疏忽(1 / 2)

清風亦隻回視著靖琰,良久,靖琰終歸還是點了點頭,畢竟,他確實無法照顧孩子……

清風見靖琰答應,便隻看了一眼此刻雖已暈倒,卻仍舊淚如泉湧的小丫頭,開口道:“我先將五一送回去。”

話畢便離開了,隻是未待清風回來將孩子帶走,那一襲紅衣便乍然飄落,依舊風華絕代的臉上,掛著依舊邪魅的笑,懷中卻是那一歲多的孩子,沒錯,履行約定,風爵,帶華兒來見淩蕭了,隻是淩蕭卻……

看到靖琰滿頭銀發之時,風爵下意識地微眯了鳳眸,緊接著便將目光移向靖琰身旁的冰棺,女子不複靈動的麵龐清晰可見,憑借他的深厚內功,自然是即刻便能夠判斷得出,她,已死……

不自覺地收緊了手臂,懷中的華兒被風爵的力道弄痛,隻瞬間便哭出了聲,哭聲悲痛萬分,仿佛知道自己的娘親死了一般……

便是在這洪亮哀慟的哭聲中,靖琰與風爵久久對望,一雙是冰冷灰敗,一雙是邪魅深邃……

目光交接,靖琰無力去探究風爵的眸光,風爵亦無力去關心靖琰的痛……

良久,風爵終究還是在華兒的哭聲中回神,這才沒有衝上去質問,質問一些此刻的他本不該說出來的話。

收斂了眸光,未發一言便飛身離去,隻一路掠向妙音坊,將華兒交給萍姨之後便一言不發地往天字房去了,不知什麼時候起,天字房已成了他的專屬,考究的木格架子上擺著他最愛的酒……

依舊是那個位置,依舊是那種酒,依舊為了那個女子……

三年前,她便是在此,要跟他劃清界限,為了那個他所謂的好兄弟,那個她口口聲聲愛著的男人!

可是那個男人親手將她射殺於望風崖,那個男人害她一次又一次受盡苦楚,現如今終於將命也丟了,淩蕭!你甘心了嗎?!

為了成全你,我一次又一次退讓,一次又一次寧願違背自己的心也想讓你幸福!

可現在呢?!

依舊是一杯接一杯地將酒灌入喉間,每一次仰頭,喉間滾動,鳳眸緊閉,晦澀的天空陰沉得逼仄,雨卻欲來不來,壓抑的空氣隻讓風爵染血的雙眸幹澀無比,流不出一滴淚……

一杯接著一杯,終於,粗糲的聲音仿若被喉嚨反複摩擦過後才艱澀得溢出口:“暗影,本尊,是不是一開始就錯了……”

是啊,如果當初她失憶後他自私地將她帶離,遠走天涯,她便不必受這些苦了,如今說不定活得比這世間任何一個女子都幸福!

暗影現身,蹙眉看著風爵,沒錯,靖琰的母妃確實將風爵關於淩蕭的記憶通通抹去了,可是她忘了,隨著她魂飛魄散,她的法力便會消失,一如靖琰會恢複記憶,風爵,亦如是……

隻是深情如風爵,卻隻再一次選擇了成全那女子,裝作一副根本不記得她的樣子,惟願她能夠真正幸福……

一月一次地帶華兒來見她,風爵是既期待又害怕,期待見到那女子,卻又害怕自己終究會忍不住泄露了哪怕一絲一毫的感情,便被那敏睿的小女人發現……

他唯有不斷地自欺欺人,催眠著自己,反複以一個完全不識她的思維方式去考慮問題,騙了這麼久,連他自己都幾乎要以為他是當真被靖琰的母妃拿去了記憶,卻終究還是在見到那女子氣息全無之時,再騙不下去……

這一切的一切,卻隻有暗影知道,隻因他一複活,便忍不住向暗影打聽著他不在的一年裏,那女子究竟是怎樣度過的……

亦唯有暗影清楚,每一次麵對那女子之時,風爵的冷漠,要用盡多大的力氣,才能裝得那般真實……

對華兒的執念,還不就是對她的……

“尊主……”暗影不知該說什麼好,而對於那女子的死,他亦心下鈍痛,猶記得他當初曾問尊主,為何不爭取,而那時的風爵隻歎氣道,“知道本尊忘記她之後,她眼中的祝福與欣慰,叫本尊該,如何爭取……”

不愛便是不愛,如何爭取?

她哪怕眼中曾閃過哪怕一絲一瞬的失望,他都能不顧一切地爭取,可是沒有……沒有……

若我的愛於你而言是負擔,那便讓你以為我忘了好了……

二十一世紀——

醫院的ICU病房內,沉睡三年的女子終於醒來,左手微顫,中指上赫然便是那銀環,環顧四周,一個人都沒有,看來,黑幫老大還算仗義,竟一直讓她在醫院療養著,動了動僵硬的四肢,嗯,原來還有人每天幫她做按摩,四肢保護得很好。

試探著起身,淩蕭發現,她全身大麵積燒傷,但身體器官貌似還恢複得不錯,母妃,這便是你說的天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