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一早,哈全忐忑不安地來上班,上樓的時候正好遭遇白晶。他來不及躲閃,仿佛自己幹了見不得人的事,恨不得找個牆縫鑽進去,隻有硬著頭皮衝上去了。
“哈狗,早上好!”讓哈全吃驚地是,白晶竟然沒事人似的開玩笑,右手食指還不停地晃著車鑰匙墜,他衝白晶非常不自然地笑了笑算是打招呼。
哈全進辦公室之前,睃了一眼單治的辦公室,見單治低著頭正從裏麵出來,哈全疾步走到自己的辦公室門前,掏鑰匙開門,手不禁有些顫抖。
“全呀!……”
“啊!單……局長。”哈全仿佛驚弓之鳥,回答的聲音都走了調,他惶恐地看著單治。
“你到我屋裏來一下。”哈全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他跟著單治進了屋。
“全啊,坐,坐吧。”單治麵無表情地遞過來一隻大中華煙,哈全半才點著煙,半拉屁股坐在沙上。
單治深吸一口煙,笑吟吟地望著哈全:“今上午,我們到醫院看看老方。我聽,他又有些不好,腦血管又破了,愛人急得什麼似的。你開一萬元支票,再買點東西,我們九點出。” 單治的語氣就好像昨沒有生任何事情一樣,哈全一塊石頭落了地,他答應了一聲,站起來就要出去。
“全啊,”哈全聽單治又叫他,便又緊張起來。“你可要好好幹啊,看來老方是不行了,他的班我傾向由你接呀。黃隱嘛,他上麵有人,這事比較棘手,但隻要你努力……,你明白嗎?”
“明白,明白。”哈全點頭如雞啄米,一幅受寵若驚的樣子。
哈全一邊吩咐會計開一張一萬元的支票,一邊收拾屋子,端著紙簍去倒垃圾。臉上便有了幾分笑意。原想這下完了,沒想到卻有意外的收獲。我等於是抓住了他們的把柄,本應該是他們害怕我,我憑什麼怕他們。再想想,自己則有些太沉不住氣,如今這年頭,人們對婚外戀已經見怪不怪,當事人也越來越大膽,真讓別人現了也隻能從道德上譴責,法律都管不著。他從心裏暗罵自己蠢材。不禁啞然失笑。
“全是不是遇上什麼美事了,沒事偷著樂什麼?”副局長冷薇一邊咳嗽,一邊叨咕著,她又感冒了。
哈全隻是不置可否地對她笑了笑。冷薇是怎樣的人呢,冷薇曾是老局長得意的人,當時,她和單治都任副局長,是競爭對手。老局長退休前極力保舉冷薇,無奈組織部選擇了本為正團級的單治當了一把手。單治上來後,兩個人麵和心不和,心裏總有些疙疙瘩瘩的。單治向來做事獨斷專行,不把冷薇當回事。冷薇也借故身體不好,三打魚兩曬網的,經常歇班,也不願多管事,落得逍遙自在。冷薇戴著幅度數頗深的眼鏡,永遠不變的短,從不穿時裝,三十多歲的人像四十多歲的,胸脯平平,屬於那種老派事業型女人,為了事業耽誤了青春,至今還沒有結婚,經常感冒燒,一幅弱不禁風的樣子。她對白晶這樣的漂亮女人十分看不起,她的口頭禪是,我冷薇是靠著自己的實力幹出來的,不是靠賣風騷得來的。
哈全在不經意間看見黃隱正站在副局長辦公室的門前注視著他,黃隱的表情似笑非笑,目光中頗有含義和文章。哈全一時如墜五裏霧中。他把紙簍放下,心不在焉地從會計手中接過支票,就在他打開支票夾的瞬間,他豁然明白了,黃隱這子一直侍奉單治,他肯定知道單治和白晶的事,不定還是他拉的皮條呢。昨晚上,這子一定知道單治和白晶正在幹那事,他是存心害我呢。想到這裏,他感覺著自己的後背嗖嗖冒冷氣,他倒吸了一口涼氣,他終於明白了一切。他暗暗地咬牙切齒,黃隱,你不仁,就別怪我不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