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初的空氣潮濕,陽光也不那麼毒辣,倒顯的溫和暖陽。
惠親王府,裏外張紅結彩,喜氣一片。
落鳳閣,裏裏外外一片熱鬧,內室一席大紅色喜服的夏溪瑤坐在銅鏡前,任喜婆為她盤著發,一臉清冷。
“王爺駕到!”尖銳的聲音傳上樓閣,一杆人等守禮退出室外。
夏溪瑤眯了眯眸,緩緩起身,對著意氣豐發的軒轉側伏了伏身,“王爺,這是怕小女跑了嗎?”小臉靜靜的抬著,清靈美目看著軒轅側。
“哈哈哈好個怕你跑了?”
軒轉側長臂摟上夏溪瑤的腰,拉近身前,“你不管到哪,都會是本王的女人。”妖孽的臉嘴角勾著笑,讓人如沐春風,夏溪瑤卻從他邪魅眼中閃過的一抹微光。
喜娘為夏溪瑤蓋上了紅蓋頭,紅綾喜橋的一頭交到了軒轅側的手裏。
喜堂一片熱鬧,一席大紅新郎服的軒轅側手牽紅橋,一臉喜色,薄唇勾著一抹淺笑,魅惑至極。
“一拜天,二拜地,三夫妻對拜!”行了三禮,夏溪瑤眉頭皺著,這禮官喊的是什麼?不是‘一拜天地,二拜高堂’競成了這樣,一想到皇上,皇後自然不會出現在惠親王府,心下倒也是釋然了,無所謂。
夏溪瑤正在思索間,殿外一陣混亂,人聲吵雜。
“王爺,王爺不好了”氣喘噓噓的管家衝進大殿,滿頭大汗顧不上擦一下,人就到了軒轅側身邊。
軒轅側有些不悅,管家一向處事穩重,今天怎麼這就失了身份,不管不顧的喊了起來,心中湧起一種不好的預感。
軒轅側傾身聽管家尾尾道來,“王爺,宮中傳來消息,邊城王奏夏相通敵賣國,已經滿門抄家了。”
軒轅側身子一僵,狹長雙眸閃過狂風暴雨,殺氣漸湧,薄唇微微顫動。
管家的聲音再小,夏溪瑤還是聽了去,身子不由輕顫,狠狠的發抖,夏家真的垮了?真的嗎?她雖是恨毒了夏家,那個曾經讓她痛苦不堪的童年,她的痛苦,可是現在聽到了這樣的一個消息,她的心還是狠狠的痛了。
夏溪瑤能感到從喜橋那端傳來的憤怒,他終是懷疑自己了吧!
“聖旨到!”一席軍裝的辰郡王立在院中,身後是重甲武裝的皇城禁軍,一排排正堵在大門口。
“皇兄這是何意?”軒轅側將夏溪瑤拉至身側,一臉清冷的看著院中的軒轅飛,眼中滿是責問。
軒轅飛穩立如山穩,嚴肅的看著夏溪瑤,寒光卻是留在二人交握的手上,“罪臣夏家已經全部打入天牢,本王這是過來帶夏家罪女夏溪瑤,還望皇弟不要怪皇兄擾了你的喜事!”
“本王府上並無夏家之女!”說著,握在一起的手緊了又緊,一幅保護之意。
“惠親王府今日新進王妃便是夏家之女,怎麼皇弟競是這個樣子的記性不好。”軒轅飛似笑非笑的看著滿臉怒色的軒轅側。
“夏家之女,夏溪瑤乃罪臣之女,夏家之血脈,打入天牢。”侍衛已經上前,準備將夏溪瑤押解。
“誰敢?”
軒轅側密密實實的將夏溪瑤擋在了身後,鳳目微立。
“惠親王這是在抗旨嗎?”冰如寒霜的話,透著讓人不敢抗拒的威言。
說話間,軒轅飛以如修羅般的鬼魅到了夏溪瑤身側,一把就將她拉進了懷裏,麵上一派輕鬆,手上卻暗自用力,恨不能將她骨揉碎。
利落轉身,與軒轅側對質著,“這個時候夏家之女,不是你可以留的,不要連累了自己。”話畢,領著混身僵直的夏溪瑤就往外走。
衛隊漸漸隔開了距離,軒轅側俊眉緊蹙,卻不知為什麼,他總覺得這一次如果放手了,她就會徹底的離自己而遠去,雙拳緊握,腳下微頓,人衝了出去。
正在馬車掀簾的軒轅飛,隻覺背後生風,強力的掌風襲來,旋身躲了過去,將夏溪瑤扯下了馬車。
“皇弟可知你現在做什麼?”軒轅飛深潭幽目深遂清冷,拉著夏溪瑤的手是緊了又緊,生生的將夏溪瑤捏皺了眉頭。
夏溪瑤從軒轅飛身上感覺到了怒氣,不由心下生怨,酸痛的厲害,他生氣?憑什麼,現在是兔死狗熹嗎?
軒轅飛側身,剛巧撞上夏溪瑤哀怨的目光,不由一怔,向來冷硬心腸,競有些鬆動。
“皇兄留下她,為弟這就作罷,否則定要將這禁軍侍衛一個不留!”話中恨絕讓人膽戰,妖孽臉上的一分執著,卻也叫夏溪瑤沒來由的心下一熱。
“王爺不要衝動,小女隻是夏府罪女,不值得王爺如此厚待!”此話一出,兩道淩厲目光刺來,一道憔著,一道憤怒,恨不得將她灼燒成灰,拉著她的手微微的發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