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小時後。
夏南笙在麻醉失效後醒來。
入目,是傅雲深和楚逸逍關切的眼。
“南笙,你怎麼樣,有沒有哪裏不舒服?”
夏南笙怔怔的,好半響,才回憶起之前都發生了什麼,她麵色一白,問,“我母親呢?她在哪裏?”
楚逸逍麵色愧欠,說,“南笙抱歉,我隻是不想你被逼拿掉孩子,所以我打電話給了傅雲深,可沒想到伯母什麼解釋都不聽,就走了。”
傅雲深同樣自責,“南笙對不起,但我已經在派人找伯母了,伯母一定會回來的。”
媽媽走了。
媽媽因為太失望,走了。
夏南笙眼眶通紅,她突然好恨自己,為什麼就要這麼猶猶豫豫,一個孩子,難道能有自己的母親重要麼?
“傅雲深,你走吧。”夏南笙瞥過眼,道,“孩子,我決定不要了,我不想再看到你。”
傅雲深怔住,“南笙……”
“夠了,什麼都別說了,傅雲深,如果你真的為我好,就找到我母親,如果我母親出任何意外,我恨你一輩子。”
傅雲深五指緊攥,想再說什麼,都似乎成了枉然,他黯然離開。
楚逸逍擔憂地撫著夏南笙的臉,“南笙,伯母的事是我不好,你不要怪自己,伯母一定會沒事的,可是這個孩子,也是無辜的,我不想你後悔,不想你將來痛苦。”
“可如果母親不再理我,我會更痛苦。”
夏南笙唇瓣緊抿,說,“學長,我知道你是為我好,可這個孩子,我必須打掉,你讓醫生,再安排手術吧。”
楚逸逍歎息,卻沒有任何的辦法。
傅雲深聯係所有的人脈找夏母,終於,警方不眠不休,從公交站,找到了夏母的身影,原來,夏母搭乘大巴,去了蒙鄉。
那時夏父的老家,也是兩人最初認識的地方,但後來夏南笙為他們在城鎮買了房子,那處破舊的瓦房,就成了無人的空宅。
而如今,夏母怕是太想念夏父,所以,才又回到那裏吧。
可傅雲深不知道那空宅的具體位置,隻能一戶戶地拿著夏母的照片找。
終於,有一位老伯眯著眼睛說,“咦,這不是阿欣麼,她就住在最東邊的山腳下,你再走半小時就到了。”
傅雲深一聽,立即走過去,山路很崎嶇,甚至全是泥濘,他卻是一路疾走。
隻二十分鍾,他終於找到了夏母的家。
夏母這些天精神狀態很差,就靠著原先帶的幾個白饅頭度日,再加上屋裏也沒有被子,她才一晚就感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