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著這麼一場鬧劇,在背後觀望的有,暗爽的有,心慌意亂的也有。宮中倒是平靜了好一陣子,北燕使團也離開了渭城。
天氣漸漸暖和了起來,昭陽對宮中的事務也愈發的上手了,這樣一來,皇後倒是閑了許多,一閑下來,便開始催促昭陽選駙馬的事情。
“過幾日便是三月初三,踏青節的日子,你左右在宮中無事,便約上一些世家公子小姐的,去郊外踏踏青,若是有瞧對眼的男子,自是更好。”皇後手中拿著一本閑書,瞧著正在寫字的昭陽。
昭陽頭也不抬:“母後,女兒還想多陪你兩年嘛。母後莫非便膩煩了昭陽了?”
“再兩年?”皇後撇了撇嘴:“你今年六月便滿十八了,這渭城中的女兒家,滿了十八尚且待字閨中的,就算是老姑娘了。再兩年你也二十了,你是公主自然不會沒人要,可是那時候,年歲合適且才貌出眾一些的男子幾乎都已經婚配,你就沒了選擇,到時候選個歪瓜裂棗的駙馬爺,你哭還來不及呢。”
昭陽吐了吐舌頭:“哪有那麼誇張?”
“反正本宮不管,踏青節的時候,你得去,本宮讓君墨同你一塊兒去,也好盯著你。”皇後徑直道。
昭陽愣住,眼中滿是詫異:“母後這還得給昭陽找一個監工啊?不過君墨嘛,隻怕到時候出了宮,就像脫韁的野馬一樣,找都找不見了。”
皇後瞥了昭陽一眼,冷笑著道:“君墨如今可乖巧多了,連陛下都誇讚他進步極快呢。如今隻有蘇丞相製得住君墨,那孩子,也不知道中了蘇丞相什麼邪了。不過,肯學,上進,總歸是好事。”
聽皇後提起蘇遠之,昭陽的手微微一頓,半晌才訕訕地道:“是嗎?”從元宵節回來之後,她倒是有差不多一個半月沒見過蘇遠之了,聽聞是去哪兒替父皇辦差事去了,也不知回來沒有。
皇後倒是並未察覺到昭陽的不對勁,笑了笑才道:“蘇丞相兩次救了你,還救了君墨,且如今也願意教導君墨,倒是應當好好謝謝人家。我聽聞蘇丞相的腿每到寒雨天便疼得厲害,還專程囑咐了人帶了一些草藥過來,專門治腿疾的,是一位隱士的大夫開的藥,你外祖母都說效果極好。你若是出宮,便將藥給蘇丞相帶過去吧。”
“腿?”昭陽沉默了下來,微微蹙了蹙眉:“我怎麼沒發現蘇丞相有這毛病?”
皇後聞言便笑了起來:“蘇丞相那人,年歲不大,可是性子冷,心高氣傲的,自是不願意在別人麵前示弱,我也是此前聽陛下說的。”
昭陽咬著唇沉默了良久,才道:“蘇丞相的腿,究竟是怎麼殘了的啊?此前總聽宮人討論,似乎是很小的時候就這樣了。”
皇後聽昭陽問起,麵上的笑容淡了一些,半晌才道:“蘇老丞相在世的時候,是個嫉惡如仇,性子十分爽直的人,卻也因此得罪了不少權貴,仇家報複,遇刺,被擄走,幾乎是蘇家人的日常瑣事。最厲害的一次,就是那一回,蘇遠之被擄走,聽聞救回來的時候,腿便已經斷了,且渾身是傷,奄奄一息的。興許便是因為年少時候有這樣的經曆,因而,後來性子便陰鬱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