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話,是方才進宮的路上,昭陽吩咐顏闕這樣說的,她就是想要刻意將楚帝的目光引向這次同西蜀國的戰事上,引到孫尚誌身上,最後引到沐王身上。
“這些將士因為受傷,在家中休養,甚少離開。都是在前日左右,孩子失蹤了,而後他們出府去尋找孩子的時候,也一同出了事的。”顏闕低著頭,聲音低沉卻清晰。
“微臣先前在刑部,聽聞昭陽公主在府上尋微臣,急急忙忙回了府,再回到刑部衙門的時候,卻發現,放在刑部衙門的卷宗失蹤了。”
楚帝一愣,眉頭蹙得愈發厲害了幾分:“好好的卷宗,放在刑部衙門,怎麼就失蹤了?”
顏闕連忙道:“卷宗都放在專門放卷宗的屋子中,平日裏有三四個人看著,隻是中午的時候,那三四個看守的人都去吃飯去了,約摸有半柱香的時間不在,恐怕卷宗就是那時候沒了的。隻是刑部衙門素來沒有外人進出,微臣猜想,恐怕是內賊。”
“內賊?”楚帝的聲音陰沉了幾分:“他偷卷宗做什麼?”
“微臣也一直在想此事,案子剛發生不久,卷宗裏麵的資料收集起來並不難,隻是需要些時日罷了。微臣覺著,恐怕是有人想要刻意拖延破案的時間。”顏闕低聲應著。
顏闕的話說完,楚帝一直沒有出聲,昭陽瞧見,他的手一直在摩挲著龍椅扶手上的那金色龍頭。
昭陽稍稍偏了偏頭,往右手邊望去,就瞧見蘇遠之一直在定定地看著她,見她看過來,便扯起嘴角笑了笑,眼中滿是溫柔。
昭陽趁機仔細打量了一下他的模樣,倒是如平常並無什麼不同,神色也並不算太差,一直懸著的心才稍稍回落了一些。
“此事既然涉及到了那麼多朝中將士,理應盡快查明,將那些失蹤的將士和孩子救出來。朕這就下旨,著大理寺、兵部協同你調查此案。給你們三日,務必查明此事。需要什麼,盡管同朕開口就是。”
楚帝微微頓了頓,才又道:“既然你那刑部有內賊,此事所有卷宗資料不得任何人隨意帶走,朕會派侍衛看守。鄭從容,擬旨。”
“微臣遵旨。”顏闕連忙朝著楚帝行了禮,站起身來,恭恭敬敬地退到了一旁。
鄭從容連忙拿了金黃色的聖旨,將楚帝方才的旨意寫了上去,而後遞給了楚帝。楚帝細細看了,才取了玉璽來蓋了。
鄭從容拿了聖旨,走了下來,將聖旨交到了顏闕手中。
昭陽看了顏闕一眼:“昭陽進宮就是為了此事,既然父皇已經下了旨意,昭陽就先告退了。”
昭陽的話剛一說完,就察覺到蘇遠之朝她看了過來,還微微眯了眯眼,似乎帶著幾分……警告?
楚帝應了一聲,昭陽也不敢再多加耽擱,隻得緩緩退出了大殿。等著大殿的門重新關上,昭陽仍舊還在想著蘇遠之那個眼神的含義。
莫非是叫她等著他?
可是瞧著他們方才的模樣,似乎是有要緊的事情在商議。昭陽仔細想了想殿中的人,蘇遠之、兵部、戶部,這幾個一同,莫非商議的是孫尚誌的事情?除此之外,昭陽倒是想不到其他能夠讓父皇召集他們三人的緣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