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王到衢州賑災也已經有一段時日,最近蘇遠之雖然沒有再同昭陽提起過沐王的事情,可是蘇遠之應下的事情,素來沒有落了空的。
莫非,是那件事情有了進展。
一聽姒兒說那傳令兵是衢州來的,昭陽的心便無法在沉靜下來,手中摩挲著那白色的棋子,心中不停地閃過各種各樣的可能。
“要不奴婢去打探一下,那傳令兵究竟稟報了何事?”姒兒見昭陽的神色有些異常,小心翼翼地建議著。
昭陽沉吟了片刻,終是搖了搖頭:“事關朝政大事,還是小心些最好。且傳令兵是直接入了江山殿同父皇稟報的。要想知曉發生了什麼,要麼問江山殿中侍候的內侍,要麼就隻能去問那傳令兵。江山殿中侍候的內侍大多是鄭從容信任之人,鄭從容信任的人,便也是父皇的人。若我派人開了口,父皇就定會知道。”
昭陽頓了頓:“而衢州過來的人,多半就是沐王身邊的侍衛,我更是不能去向他們打探。為了避免弄巧成拙,還是算了。等丞相回來,我自是可以問他的,不急在這一時。”
姒兒連忙點了點頭:“還是公主考慮周全。”
蘇遠之去了一個半時辰,才回了驚梅園,昭陽聽見院子門口請安的聲音,就站起了身來,迎了出去。
“我滿身寒氣,你出來做什麼,先回屋吧,我先洗個手洗個臉。”蘇遠之笑了笑,就吩咐著丫鬟打了熱水來。
昭陽也沒回屋,就在一旁等著他洗了手臉,將氅衣遞給了丫鬟,才上前推著蘇遠之的輪椅入了裏屋。
“你聽到消息了?”蘇遠之見昭陽這樣殷勤的模樣,笑著問道。
昭陽點了點頭,複又搖了搖頭:“隻是聽聞先前有衢州的傳令兵來了,瞧著好似發生了什麼急事,匆匆忙忙地進了內殿。衢州……怎麼了?”
昭陽目光定定地看著蘇遠之。
蘇遠之嘴角微揚,卻是低下頭理了理寬大的衣袖:“沐王被洪水衝走,生死未卜。”
昭陽心中“咯噔”一下,呆了好一會兒,卻是抑製不住地蔓延開細細密密的歡喜來:“當真?”
“傳令兵今日來稟報的就是此事,你說是不是當真?若是不出意外,過會兒,我的暗部的消息也應該能夠送到了。”蘇遠之眯了眯眼:“可高興了?”
昭陽連連點頭,嘴角抑製不住地翹了起來:“歡喜,當然歡喜。父皇叫你去商議的就是此事?父皇如何說?他沒有疑心你吧?”
蘇遠之搖頭:“陛下不會疑心我。”
帶著幾分略顯奇怪的篤定。
昭陽倒是並未留意,仍舊目光灼灼地看著蘇遠之。
蘇遠之見她那迫不及待的神情就又笑了起來:“沐王是在前天早上出事的,衢州的官員先是封鎖了消息,而後命人在河下遊尋找打撈,隻是找了一日,也並未找到沐王。昨日清早,才派了傳令兵前來報信,隻是從昨日早上到今天清晨有什麼進展,咱們卻是不知。”
昭陽蹙了蹙眉,在她的心中,自是希望找到了屍首,那樣她才能夠徹底地放下心來。什麼都沒有找到,雖然沒有活著的人,可是畢竟還未確定沐王的生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