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這與我生的是兒子還是女兒,又有何幹係?”昭陽挑眉。
蘇遠之笑了起來:“若是你生的是兒子,說不定陛下就不再這樣信任我了。因為我雖然自個兒殘了,對皇位沒有覬覦之心。可是難保我不會為自己的兒子籌謀,千方百計扶持我的兒子登上皇位啊?”
“楚臨沐雖然今日那些話太過荒唐,不過有件事情說的還是沒錯的。你父皇多疑,等你生了兒子,他未免不會這樣想。且你又是公主,也算得上是皇室中人,你我的孩子自然也流著皇室的血脈,我扶持我孩子上位,自然也不算什麼稀奇事兒。且我這些年深得陛下的信任,謀反這樣的事情,若是我有心,興許比楚臨沐做起來更順利一些。”
雖然說著這樣的話,蘇遠之的臉上仍舊滿是笑意,仿佛不過是在與昭陽閑話罷了。說完,還伸手摸了摸昭陽微微隆起的小腹:“是不是啊?小丫頭?嗯?”
昭陽的目光落在蘇遠之的身上,微微眯了眯眼,蘇遠之方才這些話,看似無意,卻似乎是刻意對她說的。
她這段時日一直在想的一些事情,卻似乎被他這簡簡單單地幾句話就解釋得通透了。
父皇對蘇遠之信任,是因為蘇遠之腿殘,不會覬覦皇位。
蘇遠之希望昭陽生個女兒,是因為蘇遠之害怕生了兒子之後惹得父皇猜忌。
父皇多疑,因而蘇府旁係的公子,雖有才華,卻大多棄文從商,並不涉足官場。
昭陽心思快速地轉了轉,莫不是蘇遠之知曉她最近在疑惑些什麼?察覺到了她心中那些疑問?
昭陽眯了眯眼,蘇遠之再厲害,也不過是平常人,她從未在蘇遠之麵前表現出異常,若是蘇遠之方才這些話是對她的解釋,那麼隻能說明,她身邊有人被蘇遠之收買了。
隻是蘇遠之定然不知,她派滄藍入蘇府旁係查探之事,也不知滄藍探聽到了蘇繡說的那些話。
昭陽想著蘇遠之方才所言,目光落在蘇遠之的腿上,心中亦是起了幾分猜想。父皇多疑,會不會就是因為擔心蘇遠之篡奪皇位,因而才廢了蘇遠之的腿的?
這樣的事情,昭陽相信,以父皇的性子,倒是做得出來的。
兩個人各自有著各自的心思,都沒有再開口。
自打邱嬤嬤說三個月危險期已經過去,要昭陽多走動走動,以便於生產。昭陽每日裏最重要的事情,變成了在府中散步,丞相府雖然如今有些清冷荒蕪,卻也極大,轉一圈也需要近一個時辰。
昭陽走得累了,便做在亭子裏休息。
“那安貴人倒是將公主的話聽進去了的,果真就稱病呆在院子裏不怎麼出門了。陛下倒也並未太在意,最開始還賜了些東西下去。後來又寵幸了新人,倒像是徹底將那安貴人給忘了。”姒兒陪在昭陽身邊,不時同昭陽說說最近的消息。
昭陽笑了笑:“父皇忘了,德妃未必忘得了。德妃那人,最是記仇,隻怕將安貴人恨毒了去。安貴人是死是活,就全看她的造化了。”
“是啊。德妃這些日子倒仍舊沒什麼異常的動靜,每日規規矩矩地去未央宮同皇後娘娘請安,去了未央宮去福壽宮,然後回自個兒殿裏,有時候在禦花園中閑逛閑逛。”聽昭陽提起德妃,姒兒就順勢將德妃的消息也一並同昭陽稟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