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驛站本就隻是稍作休整,因而東西收拾起來倒也極快,昭陽命人將君墨抱到了馬車上,匆匆啟程。
走了沒多久,君墨便嚶嚀了一聲,顫顫巍巍地睜開了眼來,似乎是醒了過來。
昭陽心中一喜,連忙湊上了前去,喚了兩聲:“君墨,君墨?”
君墨似乎還未弄明白如今身在何處,有些迷茫地眨了眨眼,朝著昭陽看了過來,目光中帶著幾分疑惑:“皇……皇姐?”
昭陽眼中笑意更濃,重重地點了幾個頭:“是我,是我。”
君墨覺著好似做夢一般,眨也不眨地盯著昭陽瞧,看了好半天,才又開口道:“我是不是在做夢?皇姐,你掐掐我。”
昭陽哭笑不得,倒也下了狠心,伸手猛地掐了一下君墨的胳膊,惹得君墨痛呼了一聲,幾乎跳了起來:“痛痛痛,皇姐,你下手怎麼這麼狠啊?”
眼中卻升起一抹氤氳霧氣來,有眼淚迅速地凝結了起來。
昭陽見狀就後悔了,連忙抓過君墨快速泛紅的胳膊,揉了揉:“果真有那麼痛?對不起,是皇姐的錯。”
楚君墨坐了起來,眼角的淚便落了下來,臉上卻揚起一抹笑來,快速抬起手來將淚水擦幹了,笑眯眯地道:“其實不痛的,隻是我見著皇姐,心裏高興。”
說著,目光上上下下地打量著昭陽,落在她高高隆起的肚子上:“皇姐肚子都這麼大了?我那小外甥是不是快要出來了呀?”
說著便伸出了手來,有些有餘地望著昭陽:“皇姐,我可不可以摸一摸你的肚子呀?”
昭陽瞪了楚君墨一眼,一本正經地道:“男女授受不親,太傅教你的你都學到哪兒去了?”
見楚君墨臉上滿是失望之色,昭陽卻又忍不住笑了起來,拉著他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肚子上,君墨眼中滿是好奇之色,眨了眨眼,低聲同肚子裏的孩子說著話:“喂,聽得見嗎?我是你舅舅。”
肚子猛地動了一下,君墨被嚇得縮回了手,有些詫異地盯著昭陽的肚子看了良久,又抬起頭來望向昭陽:“它怎麼還會動啊?”
昭陽見著他的反應,笑不可遏,半晌才止住了笑意:“自然會動的,你在母後肚子裏這麼大的時候,也會動的啊,在與你打招呼呢。”
君墨眼中一下子亮了起來,盯著昭陽的肚子看了良久,卻又沒有了勇氣。
半晌,才抬起眼來望了望馬車之中的布置,而後掀開了簾子,卻隻瞧見漆黑的夜空,和前前後後的火把。
“咱們現在在哪兒?”君墨回過頭來望著昭陽。
昭陽讓姒兒端了一早就晾在一旁的藥來,遞給了君墨:“你有些發熱,先把藥喝了吧,我們現在剛出濱州沒有多遠。”
君墨聞言,微微蹙了蹙眉,倒也並不扭捏,伸手接過昭陽遞過來的藥,仰頭便喝了下去。
昭陽見狀,倒是有些詫異:“你不是最不喜歡喝藥的嗎?怎麼這一回喝起藥來這樣痛快?”
“皇姐,我都已經是男子漢了。”君墨有些不滿:“小孩子才怕喝藥呢。”
昭陽聞言,又笑了起來,點了點頭應道:“嗯,你是男子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