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陽在東宮陪著皇後和君墨一同用了晚膳,君墨剛叫人將東西收拾了下去,叫人重新泡了茶,茶還未喝上一口,外麵就傳來了內侍的通傳聲。
“啟稟皇後娘娘,太子殿下,昭陽公主。蘇丞相來了……”
楚君墨一口茶便嗆住了,咳了良久,才道:“叫蘇丞相直接進來就是了,又沒有外人。”
那內侍低著頭,應著:“蘇丞相說,他就不進來了。蘇丞相還說,太子殿下先前隻說了要留昭陽公主用晚膳,這晚膳也已經用了,可否放昭陽公主離開了?”
那內侍一板一眼地將蘇遠之的原話傳達了,昭陽幾乎可以想象,蘇遠之說這話的神情。
楚君墨和皇後的眼中俱是帶著幾分打趣,君墨笑眯眯地望著昭陽:“皇姐與蘇丞相還真是夫妻情深,既然蘇丞相都這樣說了,我就不敢再留皇姐了,不然的話,蘇丞相指不定要怎麼折騰我呢。”
昭陽瞪了楚君墨一眼,站起身來,同皇後道了別,便低著頭出了東宮。
蘇遠之便站在東宮外,天色漸暗,昭陽遠遠地隻看見那一抹遺世獨立的身影,嘴角便咧了起來,快步朝著他走了過去。
蘇遠之聽見了腳步聲,轉過頭朝著昭陽望了過來,眼中亦是柔軟了幾分。
等著昭陽到了跟前,才伸手執起了昭陽的手,輕聲問著:“用過晚膳了?”
昭陽睨了蘇遠之一眼,笑著道:“你不是都已經知道了?剛放下碗你就過來了。”
蘇遠之挑了挑眉,卻又接著道:“可是我還沒用過,怎麼辦?”
昭陽腳步一頓:“那方才你為何不進去?”
“我想回家吃飯。”
蘇遠之眼中愈發溫柔了幾分,讓昭陽亦是忍不住心中一軟,連忙笑著道:“那好,咱們快些出宮回家。”
隻是想著他的腿腳不太好,卻也並未真的加快步伐。
出了宮,昭陽便與蘇遠之一同上了馬車,蘇遠之伸手將昭陽攬入懷中,握著她的手把玩著:“同太子殿下都說了些什麼,這麼晚了都還沒打算離開?”
昭陽聽著他的聲音中似乎隱隱含著幾分怨懟,忍不住笑了起來:“你知道的,君墨素來是個喜歡打破砂鍋的人,這一回咱們鬧了這麼一出,此前卻並未將事情與他仔細交代過,他自是要問個明白的。”
蘇遠之點了點頭,低聲“嗯”了一聲,也並未問昭陽是如何同楚君墨說的。
昭陽沉默了半晌,才開口道:“父皇下葬的時候,我、君墨還有母後都不在,雖然因著剛剛重逢,大家都沒有提起這一茬,隻是恐怕對我們三人來說,這都是一樁心事,我想著,要不要什麼時候一同祭奠一下。”
蘇遠之想了想:“我明日同禮部那邊說一聲,登基大典的時候,將太廟祭祀加進章程之中,到時候,你與皇後都可一同參與祭祀。此前禮部以為登基的是我,因而將原本應當有的這個章程給去掉了。”
昭陽頷首,往蘇遠之的懷中靠了靠,半晌才道:“父皇的屍體,是在何處找到的?”
蘇遠之笑了笑:“福壽宮中,你皇祖母信佛,福壽宮中設了個佛堂,佛堂之中有密室,裏麵是一間冰窖,你父皇的屍首便在那冰窖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