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落了山,慕陽睡了一覺醒來,在屋中鬧騰得厲害,昭陽便帶著他沿著湖心島散步。
散步回來,就瞧見王大夫從樓上下來。
許是因為剛剛醒來不久,王大夫看起來比之前瘦了幾分,有氣無力地樣子。
同昭陽行了個禮,王大夫便離開了。
昭陽回了屋,叫下人帶慕陽去沐浴,自己進了書房,蘇遠之站在書房之中,正背對著門口看牆上掛著的一幅梅花圖,似乎並未察覺到昭陽的到來。
“我分才瞧見王大夫下了樓,可是已經去驛站看過了?靜宜的孩子如何了?沒有大礙吧?”昭陽輕聲問著。
“嗯,剛從驛站出來。”蘇遠之轉過了身子:“那孩子,並非是生病,而是食物相克導致了痢疾。”
昭陽聞言一怔,眼中滿是詫異之色:“食物相克?那便是有人蓄意為之了?那孩子不過幾個月而已,能入口的不過是奶水而已,怎麼會食物相克呢?如今情形如何?”
難道果真如此前她猜想的那般?此事不過是北燕國的一個計策……
“痢疾算得上是重症了,北燕國的大夫素來醫術不怎麼好,因而毫無對策。可是好在發現及時,靜宜長公主反應及時,派人請了太醫,已經用了藥,目前情況尚好,我讓王大夫去驛站盯著,確定孩子平安無事了,再行離開。”蘇遠之笑著道。
昭陽方輕輕舒了口氣,那便應該不是靜宜了。
靜宜在楚國呆了這麼長的時間,對宮中太醫的水平了解甚深,若果真有心借孩子的身子來從中做手腳,斷然不會派人去請太醫。
是她多想了,虎毒尚且不食子,更何況靜宜那素來綿軟的性子。
“靜宜知曉孩子是中毒之後,如何反應的?”昭陽問著。
蘇遠之眼中閃過一抹讚賞:“我還以為你不會問了呢。”
“靜宜長公主,迅速派人查驗了孩子吃的東西,這兩日那孩子的乳母生病,怕過了病氣給孩子,都是喂的羊乳,那羊乳本無毒,隻是有人在孩子的口水巾上塗抹了菠菜汁,孩子喜歡舔舐口水巾,菠菜與羊乳同食,會導致痢疾,孩子腸胃本來就弱,因而才中了招。能夠接觸到孩子衣物的人並不多,倒也很快地排查下來找到了做手腳之人,是孩子身邊時候的丫鬟。”
“你對此事如何看待?”蘇遠之望向昭陽。
“啊?”昭陽一時間沒有回過神來,見蘇遠之的神色,才明白過來,他這是在考自己呢。
昭陽覺著好氣又好笑,瞪了蘇遠之一眼,卻也認認真真地思量起來。
“我隻是覺著,兩件事情十分可疑。”昭陽粗粗斟酌了一下:“首先,北燕國的大夫即便是再怎麼醫術不好,也不至於差到這種程度。既然孩子身邊的人能夠知道羊乳與菠菜相克,大夫就定然能夠診出來,且即便是診斷不出是因為食物相克導致,也斷然知道是痢疾。”
“唔,說得很有道理。”蘇遠之笑了笑:“你繼續。”
“且靜宜的反應也太過奇怪了一些,派人入宮請太醫的速度太過迅速了一些。就好似……她並不信任跟在身邊的那些大夫一樣。”
昭陽微微眯了眯眼:“因而,我推斷,十有**,指使那丫鬟下手的,是倉央。讓大夫說無法診治的人,也是倉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