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加之罪何患無辭。”裴杏涵明亮的眼眸透著一股清冷:“可惜我偏不服。王爺說我下毒,證據何在?”
宮琰抱著黎雪的手輕微顫抖,這個時候,他雖然怨恨卻顧不上跟她算賬。“霦白,快去請禦醫。”
“主子放心,禦醫隨後就到。”霦白的話音剛落,碧憐就領著禦醫快步進來。
“王爺,都是妾身不好,沒能好好照顧榮妹妹。禦醫說她的孩子………沒了。”碧憐身子一軟,就在床榻前跪了下去。
宮琰哪裏顧得上理會她,旋即讓禦醫上前:“快來看看雪兒。”
因為黎雪的身子不好,王府裏一直都有禦醫留職。宮琰看著禦醫的手搭上了黎雪的腕子,才稍微安心。
裴杏涵的心思卻完全在宮琰身上,他的擔憂,他的緊張,他的心痛都不是假的。也就是說,他並非一個真正薄情的人,而是打從一開始,他的情意就完全沒用在她身上。
逐漸的看清楚這個男人,裴杏涵以為自己不會心痛了,可胸腔翻騰的那份酸楚卻格外清晰。
“敢問王爺一句,夫人曾經服食過什幺?”禦醫的眉頭蹙成一個死結,顯然黎雪的情況並不樂觀。
“你予她吃過什幺?”宮琰冷厲的目光像一把鋼刀,恨不得刮開裴杏涵的皮肉,看看她到底長了怎幺黑的一顆心。“還不快說!”
“就是禦醫開的那些藥。”裴杏涵溫眸道:“藥都是抓好送來的,我隻是負責煎和喂而已。”
“敢問王妃可有藥渣?”禦醫拱手問。
“有,在那邊的藥壺裏。”裴杏涵不疾不徐的說。
碧憐則靜靜的觀察著宮琰的神色,跪在原地默不作聲。
禦醫取了銀針,在剩餘的藥渣裏輕輕攪動,取出來的時候,銀針上蒙了一層暗黑的顏色。
“你敢下毒!”宮琰放下黎雪,一步一步走到裴杏涵麵前。每一步,都格外的沉重,好似恨不得將她踩死腳下。
“我並沒有下毒。”裴杏涵微微揚起下頜,迎著他鋒利的目光,不卑不亢。
“藥是你熬的,也是你喂的。你沒有下毒,那毒從何來?”宮琰一字一句透著殺意:“本王就不該姑息你這個賤人!把解藥交出來!”
“沒有。”裴杏涵的心跳加速,這樣的宮琰,說不怕是假的。她愛著他,也恨著他,在他身邊受盡了十幾年來從不曾承受的侮辱,委屈至極。縱然如此,也沒能換來他一張笑臉。
不如索性破罐子破摔吧。
“我沒有解藥。”看著他的眼睛,裴杏涵重複了一遍。
“王妃,妾身求求您了。”碧憐忽然跪著爬過來,死死抱住了裴杏涵的腳踝。“黎妹妹是王爺的心頭肉,您這不是要王爺的命嗎?妾身甘願替黎妹妹去死,隻求您能憐惜妹妹,交出解藥,權當是替王爺著想吧!”
她哭成了淚人,懇切的抱著裴杏涵的雙腿:“王妃,妾身求您了,求您開恩!”
裴杏涵饒是一笑,語氣極其清冷:“那你就死予我看。”
碧憐饒是一愣,沒想到王妃居然會這幺說,滿心的窒悶。“隻要王妃肯救黎妹妹,妾身一死又有何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