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7 複活的血腥瑪麗(1 / 2)

詭異的歌謠聽得我毛骨悚然。我的身體沉沉地,在周圍那些怨靈的推動下向下墜落。

我睜大雙眼,用足力氣將自己身上趴著的那具少女僵屍給推開,以此勉強減緩自己墜落的速度。

四周那些不知是幽靈還是僵屍的東西,畫風同樣慘不忍睹。她們的模樣支離破碎,且全部都沒有雙眼,黑洞洞的眼眶看得我心底發涼。

無數蒼白的手臂從四周粘稠滾燙的血海之中探出,毫無彈性的肌膚接觸到我的身,就仿佛是一條條蟲子在我身上爬動,惡心得我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我抽出一張符咒捏在手裏,猶豫半晌,最終卻還是沒有打出去。

按照這些怨靈、或者說僵屍的說法,我先前的猜測並沒有錯:真正被盯上的人不是沈如初,而是我。

這個結論雖然讓我覺得匪夷所思,但實打實的證據擺在麵前,也由不得我不相信。

最關鍵的是,怨靈的歌聲其實給出了許多重要的情報。我現在已經大致猜到這背後的究竟是什麼人了。

然而,如果我的猜測真的準確,那麼我和沈如初所麵對的問題就遠比我們想象之中的還要嚴重。

少女的鮮血、殘破的屍體,加上先前走廊裏長滿尖刺的天花板,以及我現在不斷下沉,似乎是在進入地下室的行動軌跡——這種種線索都在指向同一個人。

證據所指向的元凶,正是曆史上以處女之血保持青春、臭名昭著令人發指的血腥瑪麗——生活於十六世紀的伊麗莎白巴托裏。

但是這不可能啊。

且不說巴托裏公爵早就已經掛了,依據曆史的記載,她被當成女巫送上了火刑柱,根本連屍體都沒有留下,怎麼變成僵屍?

再退一萬步講,假設記載的曆史真的有誤,血腥瑪麗並沒有死在火星之中,而是以某種不為人知的手段存活了下來——那麼早在幾百年前就已經變成了僵屍的她,實力也遠遠不應該隻有現在這個的程度。

一隻活了幾百年的僵屍,分分鍾就可以將我和沈如初轟殺成灰。

想不通。

我的推理當中一定有某處存在著巨大的漏洞,所以我才怎麼也無法對這一切做出一個合理的解釋。

既然想不明白,那索性就不想了。畢竟在這一刻真相如何,其實並不重要。就算我打破砂鍋問到底,搞清楚了血腥瑪麗究竟為何會以僵屍的身份出現在現代,這對於我和沈如初的戰鬥也沒有絲毫幫助。

因為我們的敵人是那個尚未出現的幕後推手、也就是地獄生物的召喚者。我們現在已經知道,它不僅能夠召喚地獄生物,還能夠把死了幾百年的老怪物給整出來。

但是,僅有這些情報還遠遠不夠。

至今為止,這個召喚者都如同潛伏在黑暗中的影子一般。我們不知道他是男是女、年齡幾何、相貌如何——這也就意味著我們身邊任何一個人,都可能是我們危險的敵人。

這樣的情況真是太不利了。

這時我發現身體下沉的速度逐漸緩慢下來。透過鮮紅的血液,我隱約能夠看到自己下方似乎是一處頗為可觀的空間。

根據曆史上對血腥瑪麗的記載,她的地下室是一間巨大的刑房,裏麵擺滿了血腥瑪麗的發明。而這一切都隻是為了讓她能夠沐浴在純潔少女的鮮血之中,從而永葆青春。

我雖然對血腥瑪麗的故事不甚了解,但也聽說過臭名昭著的鐵處女。以我現在的身體強度,若是真的被塞進了其中一種刑具裏,恐怕是沒有逃脫的機會的。

可很多時候,這世道還真是怕什麼來什麼。我的身體穿過了粘稠的鮮血,然後立刻就落在了某種平台上。

還不等我反應過來,我的耳邊便傳來哢嗒一聲,我定睛看去,卻見自己恰站在一枚,內部裝滿尖刺的鐵球內。

我從記憶當中勉強翻找出有關這種鐵球的資料:傳說血腥瑪麗會將一絲不掛的女孩子困在這種鐵球裏,然後讓奴仆從外部用燒紅的烙鐵進行攻擊。少女一閃躲,就一定會被周圍的鐵刺穿透。這樣,站在刑具正下方的血腥瑪麗就可以享用一場完美的鮮血淋浴了。

這樣下去可不行。

此刻我再也顧不得自己是不是會被爆炸波及,將沈如初給我的符咒直接給穿在了尖刺上。

被刺穿的符咒自動觸發,明亮的藍色閃電仿佛無數高速遊走的蛇,在勉強讓我容身的金屬牢籠裏來回竄動。

藍色的閃電彼此碰撞,劈裏啪啦的小爆竹一樣炸裂開來。

我縮起身子,盡可能地護住頭部。幸好,我的力量雖然受到了地獄生物化身的洋館的壓製,但進化之後,身體自身的強度還在。不然,這細細密密的爆炸恐怕一瞬間就會讓我屍骨無存。

藍色的電光不僅快速將我困住我的籠子解體,而且還有餘威向著外麵的敵人竄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