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金發男是我見過的少數不會被沈如初的冰山氣質嚇到的人。不管沈如初怎麼釋放寒氣,金發男都隻是牛皮糖一樣掛在他的身上不肯下來,哪裏還有半點先前那種資深宗教人士的範兒?
沈如初無可奈何,最後便索性用上了暴力,應是將對方從身上扯了下來。
金發男站定之後也不動氣,嘿嘿地笑了兩聲之後,向我伸出手來:“小姑娘,我看你的潛力很不錯啊!不要跟著沈這座大冰山了,到我這裏來怎麼樣?”
金發男的表情看上去很誠懇,可不知為何,我就是覺得心裏怪難受的。
這種第一次見麵就挖牆腳的行為,我實在是難以恭維。
我皺著眉頭,下意識往沈如初身邊靠了一步過去,說:“謝邀,不過,我最近沒有跳槽的打算,以後應該也不會有。”
金發男被我斬釘截鐵的態度給驚到,情不自禁地向後縮了一步,可憐兮兮地對著沈如初說:“沈,你的寵物怎麼那麼凶!”
我凶?
我簡直這個逗比給氣樂嗬了:這家夥自己挖牆腳不成,居然還反過來怪我凶?簡直是賊喊捉賊嘛!
果然,沈如初嫌棄地瞪了他一眼,說:“你這就是自找的。”
金發男撇了撇嘴,一臉委屈地向我瞪了過來。
感情他被沈如初凶了,還怪我咯?
我不甘示弱地回瞪過去,視線與他接觸,在空氣中劈裏啪啦直冒火星。
沈如初幹咳了一聲,破天荒地打了個圓場:“這建築就快崩潰了,我們先出去再說。”
金發男卻隻是搖了搖頭,說:“不了,我和你們不是一路,最好還是分頭走,出去以後也不要相見。”
沈如初點了點頭,然後此刻從公文包裏取出什麼東西拋了過去:“給你。”
“這是什麼?”
“地獄生物的心髒。”沈如初一邊說著,一邊隨手將我摟過去,然後念動咒文。我隻覺得眼前一花、身體一輕,再定睛看時,人就已經回到了室外。
那個金發男人並沒有跟出來,看來的確是像他所說的那樣:日後最好不要相見。
沈如初拉著我回到了車上一路上沒有說話,氣壓低得讓我渾身發抖。
我忍不住說道:“我親愛的僵屍獵人,誰又惹你生氣啦?我們折騰了這麼大半袖的好不容易將事情解決了,你就不能稍微開心一點嗎?”
沈如初歎了一口氣,難得地露出疲憊的表情來:“顧冉,你比我更清楚:事情根本沒有結束,相反一切才剛剛開始。”
“什麼叫做我比你更清楚?”我愣了,一下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不禁火冒三丈,“你懷疑我和這一切有關?”
沈如初卻說道:“不是懷疑,是我基本可以肯定你和幕後作怪的人一定有關聯。隻不過是你自己並不知道罷了。小僵屍,我並不是懷疑你。”
說得好聽。
我憤憤不平地哼了一聲,又道:“你怎麼不說剛剛那個莫名其妙的男人才更有嫌疑呢?”
沈如初哭笑不得地看了我一眼,道:“我不是都說了我不是在懷疑你嗎?更何況你口中說的那個人,是我的同僚。他的名字叫做賽羅,是來自布魯塞爾的驅魔人。”
全新的信息暫時壓製了我心中沈如初的不滿。我好奇地問道:“在國外也有僵屍獵人?”
沈如初伸出手來,在我的腦袋上摸了一把:“笨蛋,當然有啊。我不是跟你說過嗎?千機的分身千千萬,更何況,僵屍作亂又不會看國籍。”
沈如初這自然而然的一句“笨蛋”徹底讓我沒有了火氣。我聽著他溫柔之中帶著笑意的聲音,隻覺得骨頭都酥了。
麵對沈如初這種妖孽,聲控加顏控的我果真是沒有半分抵抗力。
我的態度不自覺地緩和下來。我問道:“我看著你們兩個的關係很不錯啊,你還把那什麼地獄生物的心髒都給他了。”沈如初勾起嘴角,眼底浮現危險的光芒:“小僵屍,你這該不會是吃醋了吧?”
“啊?”我哭笑不得地看著他,心道:這家夥又發什麼神經呢!
沈如初沉默了片刻,苦笑一聲說:“賽羅這個人不可信。他對誰都是那副興高采烈的樣子,實際上心思藏得可深了。在歐洲那邊,驅魔人和魔物合作其實是很常見的事情。那些非人的生物被他們稱為使魔。”
沈如初頓了頓,接著道:“人非草木,孰能無情。就算對方是魔物,相處久了,做主人的多少也會生出一點感情。但是賽羅不一樣,他手裏的魔物死一個換一個。對他來說,這世界上的一切都是可以利用的工具。所以,幸好你的意誌夠堅定,沒有被他忽悠幾句就背離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