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如初的表情實在是有些嚇人,以至於我一時之間搞不明白他是不是真的生氣了,還是像平時一樣,是故意裝出凶神惡煞的樣子來試探一下我是否衷心。
就連吧台後麵的千機都被嚇了一跳。他掃了一眼沈如初麵前,伸手將空空如也的酒杯收走了:“你這是酒勁上來了吧?別拿顧冉出氣啊。”
“你們兩個很熟麼?要你來替她辯護?”沈如初眯了眯眼,臉上雖然沒有半分醉意,明顯輕佻的語氣聽著卻不太對勁。
千機見狀,給我遞來一個自求多福的眼神,搖著頭離開吧台,躲進酒吧的儲藏間裏去了。
我對著沈如初苦笑一聲,放輕聲音說:“你先喝點水,好不好?”
我算是發現了:沈如初心情不好就會喝酒,而且還會不使用靈力排毒故意喝醉,純粹就是自己折騰自己。
這種行為,完全就是不負責任的小屁孩的做法。可偏偏我一沒有那個資格勸導沈如初什麼,二來又不知道他的心結究竟從何而起——所以,我能做的也就隻有好好照顧他而已。
不過,喝醉酒的沈如初明顯有一個優點:那就是特別聽話。他睜著一對黑漆漆的眸子看了我片刻,然後沉默地伸出手去,捏起水杯咕嘟嘟喝了一大口。
然後,沈如初用略帶著孩子氣的口吻說:“現在可以說了吧?你和喬慕安談什麼談得那麼開心?”
他這麼一說,我就能確定了:這個家夥,居然真的吃醋了。
可是啊——我對外宣稱是他的未婚妻、對內被項圈綁定得跟他生死與共不說,還宣稱過自己要推倒他來著吧?
——在這種情況下,他到底還有什麼好不安、有什麼好吃醋的?
但是,我看著沈如初這帶著幾分懊惱、又帶著幾分怒意的表情,卻忍不住偷偷樂了起來。
他既然會吃醋,就說明的確在乎我。
這豈不是代表著,我在沈如初身上刷的好感度更進了一步?
在成就感的影響下,我回答問題的態度也變得特別好:“他非要之後找我單獨出去,不答應的話就不肯走。我估計著你應該不想要喬二少進來酒吧裏,所以才將計就計先留下他的號碼再說。”
“什麼喬二少。”沈如初眯了眯眼,道,“喬慕安——那個家夥你連名帶姓喊就可以了。喬二少,哼,叫那麼親熱幹嘛?”
親熱嗎?
明明直呼其名才顯得比較曖昧?
不過,在這個時候和沈如初爭辯顯然是不明智的。
於是,我無奈地笑著點了點頭。
隻見沈如初伸出手來,掌心向上對我張開:“手機給我。”
我一下子沒反應過來:“啊?”
沈如初哼了一聲,一字一頓重複:“我說,手機給我。”
我雖然不知道他這又是唱得哪一出,但還是乖乖將手機交了過去。我的手機沒有上密碼,所以沈如初很輕易就能打開。他快速地點了幾下,然後把手機還給了我。
我一看,通訊錄裏麵喬慕安的電話居然被刪掉了。
這家夥,占有欲果然不是一般的強。
我將手機收好,無奈地說道:“我親愛的僵屍獵人,這下你可滿意了吧?”
沈如初很是傲嬌地哼了一聲:“小僵屍,我告訴你,喬慕安這個人不可信,你可不要被他忽悠了。”
我知道沈如初醉酒歸醉酒,但是說的話還是言之有物的。當下,我也就收起了調侃的心思,正色問道:“說起這事情,我還想要問你呢。喬慕安的身上有一股奇怪的味道,能夠勾起我的食欲——你知道那是怎麼回事麼?”
沈如初看著我,漆黑的瞳孔中短暫地浮現迷茫,片刻之後,才說道:“那個啊——應該是他是熊貓血的緣故。怎麼,那對你有影響?”
我苦笑一聲,老實說道:“影響大了去了。你不知懂,我距離他要是近了,那根本連正常思考都難。你確定那隻是他血型造成的麼?你的血也很好喝啊,可是,我在你身邊的時候怎麼就從來沒有經曆過這種頭暈目眩的感覺呢?”
沈如初無奈地歎了口氣,說:“我的血好喝是因為靈力的存在,和喬慕安的性質不同。”
我皺起眉頭,並不喜歡自己聽到的這個消息:“你是說,但凡特殊血型的人,對我都會有那麼強大的吸引力嗎?”
沈如初點了點頭,道:“這是僵屍的獵食本能所致,不是你想改就改的掉的。不過加以訓練之後,應當也可以抵抗住。”
我聽到這裏苦笑一聲:“這麼看來我真該去見喬慕安了。別的不說,就當是拿他來當反誘惑訓練的對象。”
沈如初哼了一聲,沒好氣地說:“我放一碗血在你麵前,一樣會有那個效果。我隻是說我的身上沒有吸引你的氣味,又不帶代表我的血液勾不起你的食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