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如初這話聽得我差點沒一口血吐出來。
說好的轉性呢?說好的喜歡我關心我呢?怎麼一眨眼就還是把我當獵犬給推出去了呢?
可是吐槽歸吐槽,我也知道自己此刻的處境毫無退路。手持鍘刀的人偶顯然已經發現了我,兩眼頓時冒出嗜血的紅光,咆哮著向我衝來!
沈如初雖然說對方是人偶,但這鬼東西的動作卻完全沒有人偶的僵硬,反倒像是猛獸一半矯健!
我狼狽地往前一撲,鍘刀便虎虎生威地貼著我的頭皮飛過。沉重的武器絲毫沒有影響人偶的靈活性。隻見他一擊落空之後,也不等鍘刀順著慣性結束弧形的運動路線,竟然就憑著強大的肌肉力量硬生生轉了一百八十度,反方向再一次向我橫斬過來!
我縱身一躍,接著後空翻的動作,再一次躲開鍘刀的攻擊,然後腳尖在到身上一點,大量藍色屍氣釋放出來,化作粘稠的膠狀物,將他的刀刃整個包裹起來。
人偶怒吼一聲,用力揮動鍘刀,想要將我從他的武器上摔下去。於是,我索性借了他的力量,想著他的身體飛去。
漆黑的利爪從我的手背裏刺出來,在屍氣的光照下泛著寒光。我毫不猶豫地對著人偶的胸口抓了下去,可一擊落下卻仿佛是抓在了鋼筋鐵板上,巨大的阻力差點把我的爪子折斷。
這家夥的防禦力很高。
我這一擊本來就是試探,既然沒有得手,自然立刻選擇退避。我的主意打得很好:用屍氣困住了對方的兵刃之後,就算我不能立刻破開他的防禦,但至少,也可以為自己贏得足夠的時間采集數據,然後形成一個有效的擊破方案。
沈如初說了,我需要打破對方的動力核心。所以第一步,我當然是要找到那核心所在的位置了。
然而,還不等我有機會重新對著他攻上去,就聽到那破爛人皮拚湊出來的人偶發出一聲振聾發聵的咆哮!
無形的聲波向外轟了出來。見此情形,我不得不暫時停住了向前衝的勢頭,股蕩屍氣將自己牢牢防禦住。
聲波來勢洶洶,卻被我全部檔了下來。雖然我被這一擊衝撞得氣血翻湧,卻並沒有傷到實質。
但不知為何,我的心頭卻忽然湧起一股寒意。聲波的運動產生了高溫,將四周的汙水蒸發成了霧氣,一時之間,我的視野一片模糊。然而,我的心中卻忽然移動,身體本能地一猛子紮進水裏向旁躲避。
幾乎就在同一時刻,一道紅色暗光劈開了我身邊的汙水,從我原先站立的位置摧枯拉朽般劈了過去,嚇得我汗毛倒豎。
那一劈之中所蘊含的能量大得驚人。我雖然多了過去,卻還是覺得皮膚一陣灼痛,可想而知,如果真的正麵挨上一下,恐怕得讓我蛻掉一層皮!
幸好,這樣強大的攻擊應該不是能夠無限製使用的。
我驚魂未定地從水裏冒出頭來,晃掉滿頭的髒汙,瞪大雙眼看著霧氣深處的人偶那巨大的輪廓。
我纏在他的鍘刀上的屍氣,早就被消磨光了。此刻,他手中的鍘刀燃燒著橙紅色的火光,溫度值高連帶著周圍的空氣都有些扭曲。
上方的沈如初縱身落在了我身旁:“估計有錯,你未必能解決的了他。”
然而,我的戰意卻已經被吊了起來:“說白也是你說黑也是你,鬧哪樣啊?”
沈如初皺了皺眉頭:“冉冉,別鬧。”
“沒有鬧。”我的心底熊熊燃燒著不服輸的火焰,隻覺得體內每一粒細胞都在叫囂著要大戰一場。
沈如初說過,隻有戰鬥才是變強唯一的捷徑,越是生死時速的戰役,就越能夠帶給人寶貴的經驗。
我想要變強,既然如此,又怎能不冒險?
我向前走了起步,使其在手中慢慢地凝聚成一柄長刀,刀刃薄如蟬翼,卻是多層能量折疊壓縮後的產物,其中蘊含的能量遠比那輕巧優雅的模樣要可怕得多。
沈如初略帶玩味地輕笑了一聲,主動退開了幾步將戰場讓給我,但是,我仍舊能清楚的聽到化骨黑梭懸浮在他身邊、隨時準備出擊的震動聲。
沈如初這是在告訴我放手去打、千萬不要有後顧之憂嗎?
我苦笑一聲,心想:我還真是幸運,能夠遇到這樣一個護短護得毫無道理,卻百分之一百值得信任的家夥陪在身邊。
我一邊想著,一邊衝上前去。同時,那人偶也如同被激怒的公牛一般,邁著沉重的步伐向我撞了過來!
高溫的鍘刀從右上方對著我的頭顱砍了下來。我猛地加快腳步,然後,藍色的壓縮刀刃向上挑去。刀刃一下子嵌進了人偶的腋下,將他身上的縫線砍斷了好幾根。然而,刀刃一次如他的身體裏,立刻就遭到了巨大的阻力,仿佛在高密度的金屬塊內切割著一般讓我寸步難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