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如初聽到我嘴裏吐出這個名字,臉色頓時冷了下去。
我緊張地站在原處,一動不敢動,也不敢去看他或者與他說話,那感覺,就像是等待行刑的囚犯。
片刻後,沈如初才說:“坐吧。這些事情,本來就需要告訴你。”
我聽了這話,頓時鬆了一口氣,動作麻利地拉過一張凳子,在床邊規規矩矩地端坐下來。
沈如初看著我,似乎是在斟酌著該怎麼開口。好半晌後,他終於說道:“第一點,你別傻乎乎的胡思亂想。一一是我的妹妹——沈如一。”
咦?
妹妹?
沈如初的回答完全出乎我的預料:這可是我第一次聽他說,自己還有個妹妹。
不論是沈釗還是沈諳、沈禰家他們,都從來沒有說過沈家還有個小小姐。這麼說來,其中的蹊蹺恐怕大了去了。
我張了張口,卻不知道該說什麼。但就在這時,卻隻聽嘩啦一聲,我們背後的玻璃窗一下子碎了開來,一個佝僂的黑影跳進了屋內。
我下了一大跳,跳起身來將屍氣凝聚在手中:沈如初看著很虛弱,恐怕沒有什麼戰鬥力。
所以,現在隻能由我來保護他!
但我沒想到的的事,衝進我們房間裏的不是別人,恰恰正是鬼婆婆!
嚴格來說,如今的鬼婆婆已經變成僵屍了。黑色的長毛覆蓋了她的全身,就連腹部大開的洞穴也被毛發遮住了。隻不過,身下拖著的一截血淋淋的腸子卻說明,她肚子上的洞並沒有被完全封起來。
鬼婆的雙眼藏在灰白的頭發裏,像是一對紅色燈泡。
紅眼黑僵啊。
我隻覺得自己的汗毛一根根豎了起來。
鬼婆婆比我高了整整三級不止,說實話,我都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能打得過她。
但是完全失去戰鬥力的沈如初就在我身邊,我硬著頭皮也得打!
細小的黑毛從我身體裏鑽出來,然後編織成一件泛著金屬光澤的軟甲,將我的身體完全保護起來。
我決定先發製人。
我的利爪裹著銳利的屍氣,向鬼婆婆的腹部掏去。
鬼婆婆張嘴發出一聲尖叫,詭異的聲音仿佛鋼針一般紮進我的腦海裏,讓我的眼前頓時一黑,身體失去平衡,一下子倒在了地上。不僅如此,那音波居然帶有麻痹的效果,讓我暫時失去了行動力!
鬼婆婆卻不會給我恢複的時間。隻見她一抬手,便將拐杖末端對著我重重地敲了下來。這根拐杖似乎已經變成了法器的一種,看似圓潤的末端實際上卻有無形的利刃探了出來,銳利的氣息讓我的皮膚生疼。
“當”的一聲,一枚化骨黑梭撞在刀刃上,硬生生讓拐杖偏離了幾分,刀刃貼著我的臉頰紮進了地麵裏。
“快走。”
沈如初一把將我從地上扯了起來,但還沒邁開一步,就見鬼婆婆又一次張開了嘴。
不能讓她喊!
我的手腳仍舊發麻,抽搐得讓我連站立都很難。但即便如此,我仍舊狠狠將沈如初推了開去,然後自己調動屍氣,在正前方形成一道圓形護盾。
無形的聲波撞在護盾上向四周炸開,好好一間精致的臥房刹那間麵目全非。
聲波的反作用力讓我氣血翻湧,但同時,也解開了我身上的麻痹狀態。我飛撲出去,一把將鬼婆婆撲倒,屍氣直接在手心裏炸開,然後又縱身倒退,拉起沈如初奪門而出。
我一邊帶著他跑路,一邊問:“為什麼鬼婆婆會變成僵屍?”
而沈如初則因為剛才打出了那一枚化骨黑梭而麵如金紙:“應該是那些人的手段。”
“真理之眼的人?”
沈如初模棱兩可地回答:“算是。”
我帶著他出了別墅,慌不擇路地紮進了沈橋水榭精致的園林結構裏:“這裏不是應該有什麼大陣的麼?為什麼鬼婆婆那麼輕易就闖進來了?”
沈如初掃視了一圈,說:“有人從內部開了路。”
我的心中頓時浮現一個嫌疑人來:“你是說,喬依娜?”
沈如初點了點頭,道:“估計錯不了。”
我聽得無語,心想:這姑娘也真是不消停啊,喬家與她都已經是囊腫之物了,她還折騰個什麼勁?
就在我們交談的短短一段時間內,鬼婆婆卻又已經追了上來,健步如飛的樣子徹底讓手中的拐杖變成了裝飾品。
隻不過,這裝飾品的殺傷力非常巨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