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如初的語氣讓我皺了皺眉頭:“我知道你心裏難受,但是,你也別這麼說你媽了。又不是說你的態度惡劣一點,就能夠讓自己心安理得一點。”
沈如初冷笑了一聲,道:“怎麼,生氣我剛剛笑話你不像是學心理的,所以特地來證明一下自己的專業?”
我被他氣得差一點接不上話來:“你別自己不高興就找我的茬兒好不好?”
沈如初與我四目相對,片刻後歎息一聲,向我道了歉:“算了,我接著往下說。”
我嗯了一聲,鬆開手想要撤回來,誰知沈如初的動作卻更快,一下子將我給捏住了。
我的手指被他的掌心包裹,灼熱的體溫燒得我的心都仿佛重新跳動了一下。
沈如初再開口的時候,語氣就平靜了許多;“你記不記得我跟你說過,沈禰家和我嚴格意義上來說根本沒有兄弟之分,前後出生的時間隻差了幾分鍾?”
我點了點頭,卻不明白為什麼他的敘述重點突然跳到了這上麵來。
沈如初說:“母親生我的時候,恰巧便是神秘家出生的日子。一邊是明媒正娶的妻子、一邊是身在鄉野所謂的紅顏知己,沈釗隻要是有腦子的,都知道該怎麼做,更不要提他的老婆背後還有沈氏醫藥集團最大的經銷商做後盾。所以,當時沈釗完全沒有來探望過我們母子,而我的母親也是在那個時候,患上了嚴重的產後抑鬱症。”
原來如此。
我歎了口氣,完全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大概就是因為這個原因,沈如初才對沈大太太深惡痛絕,甚至因為我渣爹隨口將沈大太太當成了他的生母,就差一點把我爸給活活掐死。
自己的血脈、身世和家人對沈如初而言,應該就是完全不容別人觸犯的禁地。
沈如初則已經接著往下說了起來:“你是學心理的,一定知道抑鬱症的人,如果拒絕治療,那基本就是死路一條,差距隻在於時間早晚而已。”
我張了張嘴,想說沈如初這話說得太有偏見了,可仔細一想,嚴格意義上他有沒有說錯什麼:抑鬱症分成藥物治療和自我治療兩種方式,如果沈如初的意思是自己的母親鑽進牛角尖裏誰的話都聽不進去,那的確是屬於放棄了自救。在那種情況下,如果沒有配合用藥的話,病情的確是會快速惡化的。
而沈如初也不等我做出任何回應,自顧自往下說道:“我的母親到後來,眼裏基本已經隻剩下沈釗了。她照顧著我的時候,我從她眼裏看到的,卻是幾近瘋魔的愛戀。她和我說的話,其實都是在對沈釗說。對她而言,什麼社會責任、什麼家庭衣物都已經無所謂了,這世界上唯一重要的,就隻有沈釗而已。更可笑的事,她竟然覺得,自己肚子裏的這個孩子,能夠徹底贏得沈釗的心。”
“其實,母親當時的那種狀況,根本就不適合生育。不論是生理還是心理來說,一一的出現對她而言都不是一件好事。”沈如初說到這裏,苦笑著搖了搖頭,“可是,母親已經瘋了。”
沈如初接下來所說的內容,與我的所料基本無二。對於女性而言,懷孕是一個精細活兒,不僅會對身體造成巨大的壓力,就連精神也是疲憊的。所以,本來就患有嚴重的抑鬱症的沈媽媽,懷上沈如一之後情緒就變得更加不穩定了。她開始變得多疑、恐慌、甚至衍生出了輕度的被迫害妄想症。
在這種情況下,肚子裏的胚胎自然沒有辦法健健康康的發育和成長。所以,沈媽媽在懷孕剛滿八個月的時候就早產了。
不足月的孩子都體弱多病,更何況勉勉強強剛湊夠八個月的沈如一?這孩子一出生就是進育嬰箱的命,接回家之後也是大病小病不斷,要不是有沈釗送來的那些錢,深入以恐怕連滿月都熬不過就夭折了。
“但是,你別看一一那麼虛弱,卻很乖很乖,不哭也不鬧,堅強的我這個做哥哥的都感到佩服。”
一說起沈如一,沈如初整個人就仿佛化成了一灘春水。
我看著他那溫暖綿軟的雙眼,暗道:那句話怎麼說來著?哦對,每個男人骨子裏都是一個變態妹控!
而他現在這個樣子,恰好把妹控的角色屬性表現得淋漓盡致。
說我亂吃飛醋也好、占有欲強也好,總之,沈如初這副樣子就是看得我很不爽!
什麼嘛,隻不過是自己的妹妹而已,有沒有必要衣服懷念舊情人一樣的表情啊?
我沒好氣地哼了一聲,將沈如初不知飛到哪裏的心思給哼了回來:“你不繼續說了麼?”
沈如初看著我,啞然失笑:“小僵屍突然間發貨,莫非是吃飛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