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楚怡當先一步彎下腰去,伸出塗著鮮紅指甲的雙手,將距離自己最近的一隻胚胎給抓了起來。
“感謝神主!”她神情激動地說完,然後將胚胎放到了不知哪裏取出來的白色瓷盤上。
然後,她為自己係上了餐巾、取出了一副純銀刀叉,然後慢條斯理地開始切割起盤中的胚胎來。
首先是細小的臂膀,如同小香腸一樣被銀叉刺穿,然後送進了王楚怡的嘴裏。
我死死盯著她的烈焰紅唇背後露出的潔白牙齒,看著那一隻剛剛發育成性的小手在她的牙齒之中被咬成碎片,卻偏偏一動都不敢動。
因為,那巨大的紅色眼球讓我覺得自己此刻正在被人監視著。
或者說,是這場聖餐正在被人監視著。
那種感覺實在太過真實,以至於我完全不敢賭。我隻能這麼僵硬地站在原地,等著眼前瘋狂血腥慘無人道的一切結束。
觀察的同時我也留了一份心:倉庫裏頭,事實上就隻有李合沒有吃下胚胎。不過,我覺得他應該不是自願的,而是因為不夠資格,所以才沒有得到聖食。最好的證據,就是盒子裏的胚胎數量不多不少,剛好沒有他的份兒。如果他想要吃,就隻能從別人手中去搶。
可是別說是普普通通的李合,就算是我此刻也心生畏懼,根本不敢接近那些食用著胚胎的衣冠禽獸。
胚胎小小的一個,就算吃的人再優雅再慢條斯理,吃個十分鍾也算是撐破天了。
我看著他們盤子上的殘骸漸漸少了下去,還以為這一切即將結束了。
可我哪裏知道,事實上,這完全超乎我想象的瘋狂那才剛剛拉開序幕。
最先開始進食的王楚怡同樣最先將盤子裏的小小胚胎吃幹抹淨。她將盤子隨手放下,然後站起身來,開始在牆壁上巨大的血紅獨眼下方跳起舞來。
她的長臂曼妙、腰如水蛇,一對長腿踩著火焰一半的紅色高跟鞋,在倉庫內靈巧地跳躍著。
她一邊跳,一邊狀若癲狂的甩動著腦袋,同時雙手在身上毫不留情地抓了下去,身上穿著的旗袍頓時被她親手撕裂開來,甚至於皮膚上都因為用力過猛,而被她的指甲拉出了一道道血肉模糊的痕跡。
王楚怡卻仿佛感覺不到痛,鮮血在白皙的皮膚上星星點點地散開,如同盛開的紅梅。
她身上的衣服越來越少,很快就已經完全赤裸。然而,她仍舊隻是旁若無人地跳著舞,甚至向四方伸出手來做出邀請的動作,那模樣看得我都有些蠢蠢欲動。
我察覺到情況詭異,連忙一口咬住了自己的舌尖。劇痛撕拉一下如同電流般刺次進身體裏,將我的神智喚回。我這才發現,不過是短短一秒不到的恍惚,我竟然就已經邁出了腿,赫然是想要加入戰局一同舞動的模樣。
太可怕了。
我的心裏一陣發寒,連忙遠遠地向外退開了幾步,同時用屍氣悄悄封閉了自己的嗅覺和聽覺:空氣之中彌漫著一種古怪的甜香,不斷瓦解著我的精神防線。而王楚怡的紅鞋噠噠、噠噠地敲在地上,那聲音也仿佛催眠的鼓點,一下下挑動我的神經。
所以,將這兩個主要的感官封鎖掉之後,我就覺得好受了許多,雖然視覺上的刺激仍舊香豔無比,但至少不至於被幹擾得心神不穩。
隻不過我仍舊不敢輕易轉頭開門離開,唯恐打草驚蛇。
就在我糾結著的時候,眼前的畫麵卻已經在一次升級了。室內詭異的香味和摧人心肝的鞋跟敲擊聲牽動了周圍男人們的魂魄。他們早已經加入了舞蹈的團隊之中,隻是動作卻完全不像是王楚怡那麼美豔動人,反而像是做工粗糙的牽線木偶一般,僵硬尷尬到了一種詭異的地步。
這些男人們如同努力一般,彎腰屈膝地圍著王楚怡轉著圈,同時也開始不斷托起了自己身上的衣服來。
我嚇得立刻閉起了眼睛,然後想了一下,覺得自己來這裏是為了調查情況,如果秉承這什麼非禮勿視閉上眼睛,那豈不是什麼都調查不清楚?
無奈之下,我隻能強迫自己重新睜開雙眼,看著眼前逐漸失控的景象。
赤條條的**在血紅的真理之眼下瘋狂舞動,漸漸的,彼此之間就開始摩擦碰撞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