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噴湧而出的黑色能量,沈如初立刻拉著我又向上升高了幾分。那架勢,倒好像他不希望我參加戰局似的。
我哭笑不得地搖了搖頭:“我哪兒有那麼金貴?你該幹嘛幹嘛,別管我。”
“不是你金貴。”沈如初卻認真地盯著我,說道,“我總覺得這事情有些蹊蹺,隻是說不上來哪裏不對勁。你遠遠靜觀其變就好,不要隨意參戰。”
但是,千姐卻有些不依不饒起來:“嘖嘖嘖,小初初,這樣可不行哦。現在每一分戰鬥力都是很寶貴的。我知道你疼你家女朋友,但是也不能這麼明擺著讓她偷懶啊!說到底,她的確是你的使魔不是嗎?”
這句話一出來,我頓時就覺得,沈如初猜測千機和獄主意識的原型最為接近是有道理的。因為這個欠扁的語氣、惡劣的台詞聽上去,和千機的風格簡直一模一樣。
沈如初的臉色沉了下去,看著就要發作,下方的賽羅卻大吼一聲:“你們幾個有完沒完?還不下來幫忙!”
我們低下頭去,卻見賽羅一手拿著聖經、一手拿著十字架,無數乳白色的光帶在身周飛舞,然後縱橫交錯地向著下方的破口覆蓋下去,試圖將噴湧而出的黑霧再堵回地底去。
可事情要是這麼簡單就好了。
果然,沈如初一見他的樣子,立刻恨鐵不成鋼地罵道:“這個蠢貨!”
他一邊罵著,一邊向下衝了過去,然後一把揪著賽羅的牧師袍將他給提了起來。
幾乎就在同一時刻,他原先所站立的位置猛地炸開,土石飛濺之中,黑霧大量噴湧而出,仿佛一道邪惡的噴泉。
這麼看來,黑霧壓城已經是再所難免的了。
“我下去幫忙。”
我從千姐身邊走開了一步,然後深深看了她一眼,但最後還是什麼都沒有說。
眼睛是心靈的窗戶這話果然沒錯。我看著千姐寶石一般美麗卻沒有了靈動的雙眼,就知道一切都已經沒有回頭路了。
我想,至少千姐的滅亡沒有給她帶來任何痛苦,而是在一瞬間就完成了人格的轉換。
我歎了一口氣,縱身投入下方的戰場。
奇怪的是,那些黑霧一接觸到我,卻立刻向旁避了開來。這種躲避並不是避之而不及的恐慌,相反,似乎帶著一種彬彬有禮的友好。
本來,我之前還以為是因為我在千姐這個獄主分身的附近,所以才沒有受到黑霧的攻擊的呢。
可是真奇怪啊。
請問,您一個地獄生物到底在對我友好個什麼勁兒?
我試探了幾下,果然發現自己走到哪裏,四周的黑霧就讓到哪裏,讓我覺得自己像是君臨天下似的。
好的吧。
我眨了眨眼,一轉身,向著街道之中衝了過去。
沈如初和賽羅暫時沒有大礙,但我也看出來了:僅憑他們兩個人想要打敗這個地獄生物,基本上是不可能的。
這種時候,就算賽羅再不樂意,也隻能借力於聖堂了。
幸好,聖堂的人們都非常好找。他們身上有著護體神光,在一片黑霧之中,簡直就像是電燈泡一樣顯眼。
聖堂送出的隊伍編製很明確,都是兩個白袍牧師配三個騎士都組合。
他們彼此之間似乎有著某種配合模式,所以雖然戰鬥時看上去有些捉襟見肘,但我在旁邊觀察了半天,卻發現他們並沒有被低於生物壓著打。
三個騎士負責外圍的防禦,而裏麵都白袍牧師則負責加持和恢複,這麼看來,顯然是準備打持久戰了。
既然如此,我不妨幫他們一把。
黑色霧氣隨著我都行進路線一一避開,很快,就將隱約掛了彩都聖堂人員們暴露在了我的眼前。
他們看到自己周圍都霧氣快速散去,齊刷刷愣住了。
幾名騎士看到我走近,立刻形成保護圈,將中央都牧師們護在了裏麵。
好巧不巧的,被他們保護著的兩名牧師之一,赫然就是在飛機上與沈如初打起嘴仗來的那一個。
對方愣了一下,然後向我打了個招呼:“小姐您這是?”
“可不要誤會,我和這東西不是一夥兒的。”我察覺到那些騎士們狐疑的眼神,無奈地向他們解釋道。
其實也怪不了他們懷疑。這些黑霧那麼窮凶極惡,連周圍都街道牆體都已經被腐蝕得坑坑窪窪,卻偏偏不對我出手。這種情況換成是誰,恐怕都會懷疑我和這地獄生物有一腿。
但天可憐見的,我是真不知道對方看上了我什麼。
“你們聖堂有什麼打算?”我想著四周掃視一圈,然後有意無意地看著這些人身上都傷痕,“如果這麼硬碰硬,恐怕最後你們連消耗戰都打不起。”
幾名騎士聽到我不留情麵的說辭,臉上頓時有些掛不住了。他們的臉色沉了下去,手也按在連腰間剛剛收回鞘中的佩劍上。
還是那個金發牧師搖了搖頭,讓他們稍安勿躁。
我聽到其中一名騎士憤憤不平地爭辯了一句:“可是、聖子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