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這團能量的主人是不是就是那個黑裙少女自身。我隻知道,我從對方的身上讀到了刻骨的怨毒。
對於這種強烈的情緒,我隻能表示自己一臉蒙圈。
我也是搞不懂了,為什麼三天兩頭遇到這種好無來由就恨我恨得要死要活的角色?
紅色的能量化作滿嘴尖牙的食人魚朝我咬了過來。
我不禁大喊一聲坑:憑什麼我在金手指狀態下完全沒有戰鬥力,人家卻連一團意識都能那麼有攻擊性?
我狼狽地退走,無可奈何地抽身離開了電子網絡。
我睜開眼,恰巧看到屏幕上恬靜微笑的黑裙少女抬手調整了一下自己的麵具。
然後,隻聽她說道:“你們那麼不歡迎我,我也不會死皮賴臉地賴著不走啊。隻不過,既然我們真理之眼已經被打上了恐怖分子的標簽,那我們怎麼也應該來表表態。”
她一邊說著,一邊微微一笑。不知為何,我總覺得她的視線好像穿透了屏幕,直接與我四目相對。
隻聽黑裙少女說道:“這一次的事情我們真理之眼會負責——事實上我們不僅要負責,而且還要給大家一個公開明白的交代。我希望大家能夠記住,我們並不是什麼恐怖組織,隻不過,教團的規模大了,下麵的人總會變有些良莠不齊起來。”
她說著,語氣一轉,用沉重的聲音說:“希望大家能夠相信我,我們真理之眼不是什麼窮凶極惡的組織。這個世界上,不論什麼宗教都會產生一些極端的信徒,但是難道能因為這樣就將責任歸咎於宗教本身嗎?那樣未免太武斷了一些。”
黑裙少女侃侃而談,中肯真摯的語氣聽得我都覺得有一些被說服了。
她這一番話說完,這才從辦公桌後麵站了起來,然後恭恭敬敬的對著麵前的屏幕鞠了一躬,仿佛是在道歉。
大屏幕上的影像重新消失,但攝影師卻仿佛神遊天外了的一般,仍舊傻傻地將鏡頭固定在空無一物一片灰暗的屏幕上。
我重重地吐出一口濁氣,拿過遙控器直接將電視給關了。
接下來的內容我實在沒有必要再看。沈如初這個計劃本來是萬無一失的,不僅洗白了沈家還有上善若水醫藥公司,而且最關鍵的是將官方機構和自己綁到了同一條船上。
可偏偏真理之眼半路殺出個程咬金來,害得多方勢力共同促成的這場新聞發布會,白白為他人做嫁衣。
所以我實在是不想要看接下來沈如初怎麼挽回這一次事件的影響。
我是心裏覺得這一次的交鋒,他是徹底的輸給了真理之眼,或者說是輸給了那個穿黑裙子的女生。
真理之眼所許諾的幸福的彼岸,實在是太有誘惑力了。自己腦中最深的夢想,最理想化的情境直接在眼前展開的影響,絕對不是刪除他們說幾句話,用幾句愛國的口號,就能夠抹消得了的。
我敢肯定,如果真理之眼在這一次之後開始大規模招兵買馬,到時候,所有今天觀看了發布會的人,恐怕都會趕著衝上去。
我深深的歎了一口氣,轉頭看著身旁的沈老先生。
我無法想象他看到了什麼樣的場景,但我知道,越是像沈老先生這樣身在高位的人,其實就越是身不由己,心底的渴望也就藏得越深。
而這一點,恰恰使他在麵對真理之眼的催眠法術的時候變得毫無抵抗力。
“老爺子,你沒事吧?”我皺著眉頭,有些不安的問道。
沈老先生緩緩地移動視線,與我四目相對。和他看起來很恍惚的行動不同,他的雙眼倒是一片清明,完全出乎我的意料。
沈老先生對我露出了慈祥的笑容,說道:“小姑娘,你可不需要擔心我。我一把年紀了,至少看得出什麼是真什麼是假。如果還像二十三四歲的小夥子一樣因為幻境而動心,豈不是一把年紀活到了狗身上?”
沈老先生的話頓時令我忍俊不禁:“您老還能夠說出那樣的話,我就放心了。老爺子,我先告辭了。我得去看一看神愛那裏,有沒有被這次的事件殃及池魚。”
說完我向沈老先生點頭示意了一下,然後轉身走到陽台上,喚出了自己的飛行坐騎。
沈諳的異類調查所仍然藏在那間寒磣的公寓樓裏。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我總覺得他的那幢樓看起來好像比以前更加寒酸了:看看那開裂的外牆——我都擔心這幢樓哪一天會承受不住,直接就癱了!
我一邊吐槽著,一邊彎下腰去,右眼對準了大樓正門右側的鎖孔。
鎖孔內的儀器滴的一聲,讀取了我的鞏膜,這才乖乖地打開了鎖。
原先我是覺得這樣的安全設施很讓人放心,但是在意識到這個世界上,不止我一個人有著溝通所有電器的金手指之後,我一下子就對所有的電子技術產品產生了濃濃的質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