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諳讓我懟了一句,頓時露出心碎的樣子,懶得說話了。他站起身來吐槽了一句:“那,顧小姐就和你的書雙宿雙棲去吧,我還是要留心著實驗品的狀況的。”
“麻煩你啦~”
我揮揮手,抬頭朝他討好地一笑,然後將視線放回了麵前的古書上。
古書中記載著很多法術,大多都是血腥可怕的。
書中果然有被撕掉的地方,應該就是周騫所說的血祭之術了。周騫這個人很謹慎,所以,用完法術之後,應該是把記載給銷毀了的。就算他沒辦法將東西毀掉,應該也是單獨處理了,所以這本書裏才仍舊缺失著兩頁。
我摸了摸書本的質地,隻覺得感覺很像是失去彈性的皮膚,頓時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真是惡心。
我搓了搓手,繼續往下翻看。
書中大多是一些反人類的修煉法門,還有一些奇怪的陣法:我畢竟原先是個普通人,半路出家開始修煉卻也沒有係統可言,這些學術的內容,說真的,我還真看不懂。
所以,我隻挑關鍵字,一目十行地往下翻,但事實上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找些什麼。
我隻是有一種冥冥之中的預感:這本書裏一定有著對我而言至關重要的信息。
說實話,我很受不了這種天外之音般的預感:現在我已經基本能夠確定,自己的身體裏的確有著某些蠢蠢欲動的東西了。
但是我還不能確定,自己體內的到底是什麼鬼。寶刀很顯然和屍蠱神有關係,但是身體裏的符文和巨大意誌,卻是在寶刀之前就已經出現了的了。
我揉了揉眼睛,疲憊地打了個哈欠,一頁頁用手指夾著書頁往下翻。
閱讀這些符文很吃力。紙上的符號仿佛有生命,漂浮扭曲個不停,每看一頁,都要消耗我體內大量的能量。
我簡直覺得,這本書自身就是一種修煉的工具。那些隨著視覺印刻到我腦海中的符文與體內愈發精純的能量古怪地共鳴著。我的意識仿佛要飛離肉身,與無邊的自然與星辰融為一體。
太可怕了。
這本書中所蘊含的意誌和眼界,頓時讓我感到自己如同渺小的螻蟻一般。
這就是神的力量麼?
我深吸一口氣,越往下看就越覺得精神上的負擔沉重不堪,甚至靈魂都有些因此感到疼痛。
真是不可思議。
說不定我這一本書讀完,就能夠臻至化境,至少精神層麵達到進化為飛僵的級別呢?
我一邊胡思亂想著,一邊繼續向下翻閱。也不知道翻過了多少頁,忽然有一句話抓住了我的眼球。
這句話是這樣寫的:
吾神有至寶,分為二。一為棺,一為刀。
我盯著這一句話,內心仿佛有萬匹羊駝奔騰而過。
這句話翻譯成白話文,不就是說:屍蠱神有兩件寶物,一個是棺材,一個是寶刀嘛?
屍蠱神這位大老板,還真是聰明到沒有小夥伴。難怪千機堂堂的獄主最後都被他反咬了一口呢——撇開是非道德不說,屍蠱神是真的有本事。
好大一盤棋啊。
如果說這個世界上寶刀無數,那可以稱得上是至寶的棺材,我還真就隻能想到沈如初家裏那一口。
是的,就是我在裏麵躺過好幾次,還差點連人帶棺材被族老偷走的那一口。
根據書中的記載,棺材的名字叫做屍魔睡棺,寶刀的名字叫做伐生妖刀。屍蠱神若要神降轉生,非得要這兩件東西不可。如果少了任何一件,轉生都不可能完成,屍蠱神和容器自身都將破滅。
我越看越心驚:我手裏的這個,簡直就是屍蠱神的傳承之書啊。
就在這時,背後的實驗膠囊裏卻產生了異變。
沈諳驚呼一聲推到了我身邊:“不好!他們失控了!”
他的驚呼被一聲震耳欲聾的吼聲淹沒。不知道投了多少錢進去的膠囊一一破碎,裏頭的液體嘩啦灑了一地。沈諳見狀狼狽地跳到了桌子上,顯然不敢以凡人之身和這些液體接觸。
膠囊之內的實驗品們睜著血紅的雙眼,渾身肌肉鼓脹,骨骼不堪壓迫發出輕微的響聲。
他們的模樣如同野獸,尖銳的黑毛覆蓋了全身,雙手雙腳則全部長出了利爪。
他們的身體周圍,有大量的屍氣纏繞著。這些屍氣彼此糾纏,如同烏雲壓頂一般懸在他們上方。
果然如我所料,雖然經過了地獄是訓練強化,這些人還是不足以直接承受我血液當中的力量。
未經稀釋的血液,哪怕隻有幾滴,也已經足以毀掉他們的身體和心靈。
我的眼前閃過那一張張向我道謝的臉,心髒疼得仿佛快要裂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