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我們要私下談話,士兵們很自覺地將最大的一個後勤帳篷讓了出來。我看著幾個傷兵一瘸一拐挪地方的樣子瞬間罪惡感爆棚,伸手在他們身上一點,直接替他們把傷給治好了。
得到我幫助的兩個傷病激動得差一點跌坐在地上,熱淚盈眶的樣子看得我心虛得厲害:其實,我隻不過是幫他們激發了一下身體的恢複潛能而已,並沒有什麼大不了的。
這次跟我來的這批人經曆過實打實的戰鬥和鮮血的洗練,回去之後要是肯拚命訓練一番衝個極限,再接受第二輪血液改造,一個個都能達到這個程度的恢複水準。
我一邊在心裏計劃著下一輪的強化方案,一邊跟著周騫來到了帳篷裏。
雖然不待見周騫,但畢竟他是聽了我的命令才先一步到地獄裏埋伏著的。所以,我看著他幾乎少了半張臉的慘狀,自然有一些心有戚戚焉。
我問他:“你怎麼把自己搞成這個樣子?”
別的不提,周騫的身體基本已經植物化,不論生存能力還是恢複能力其實都幾乎和我不相上下。換言之,如今的周騫其實是人類、僵屍和地獄生物三者集合後產生的唯一的一個新物種。
能夠把他逼到這麼狼狽、還無法恢複的角色,可想而知有多可怕。
我盯著周騫,問道:“你該不會是正麵和獄主撞上了吧?”
周騫一聽,頓時苦笑道:“冉冉,你也太看得起我了。正麵碰撞?那我大概已經灰飛煙滅了。我現在這個樣子,隻是因為在搬運那些晶石的時候,被獄主狂暴的邊緣意識輕輕擦到了一下而已。”
輕輕擦到一下……
我震驚地瞪著他血肉模糊的左臉,一時之間說不出話來。
沉默了片刻之後,我主動改變了話題:“那些晶石到底是什麼?竟然能夠壓製這裏的空間亂流?”
周騫說:“我也不知道那些東西到底是什麼,隻知道是從獄主的身體裏遺落下來的,大概,和蛇蛻皮是差不多的道理。隻要有長期穩定的能量源,這些晶體就能長時間維持這片空間的穩定。如果你想要在這裏建立據點,那麼,這樣的晶石是必不可少的。你剛才也看到了,下地之後,他們會自動形成能量地脈,隻要將充能的裝置建立在地埋核心上,接下來,你就可以大興土木了。”
周騫的話讓我怔住了。如果真的如他所說,那麼這一次,他真的是幫了我太大的忙。
說實話,我是真不想要虧欠周騫什麼。他越是做出這樣一副不求回報默默奉獻的樣子,我就越覺得渾身不自在。可是周騫也真是蠻拚的,我都以及給你將他發配到地獄這麼個鳥不生蛋的鬼地方來了,他照樣有辦法就我於水深火熱之中。
周騫見我不說話,自顧自說道:“反正,現在我們誰都出不去,還不如安安心心地在這裏建立據點吧。如果要想辦法回去,恐怕得等笑臉先生或者真理之眼那邊有動作,我們才方便出去。”
我知道周騫說得沒有錯:我們現在不僅被這裏的天空壓製著無法穿過世界的接口,最關鍵的是通往人類世界的出口那邊,也還有四根封印陣柱的防守。
我們要回去,首先需要有人將陣柱的封印幫我們打開。本來我是指望著能夠通過自己的電器金手指跨空間和沈諳聯係來著,可自從我過來之後,通訊器上就沒有半點信號,這一個計劃顯然行不通了。
我不能發信號,沈諳也好、特案辦也好,肯定不能隨隨便便就把陣柱的封印給打開。畢竟,天空之中到處都是垂涎三尺的地獄生物,隨時隨地等著血洗人間呢!
看來真的如周騫所說的那樣,隻能夠先在這裏開始種田開發了。
我掀起帳子,看著外麵一望無際的黃土地,簡直欲哭無淚:早知道這樣,我就提前從外麵多弄些大型建築設備進來了好嗎?
地獄之中的土地沙化嚴重,根本什麼都建不起來。還是機緣巧合之下我才發現,原來,在人類世界裏一旦死亡就回萎縮消散的地獄生物,在這裏死去之後,卻會化作堅硬的黑色固體。
於是,我將帶來的戰士們各自編組,每個人身上帶著一小塊充能完畢的灰色空間水晶,開始了浩浩蕩蕩的地獄生物狩獵計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