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容庭的心是痛的,雖然那疼痛是轉瞬即逝的,但他還是敏銳的感覺到了。
他不願意放開她的手,兩人的視線在空氣裏相碰撞。
宋燦明明悲傷難過卻緊抿唇,她竭力將眼眶裏的濕潤逼退,讓自己的神色看起來沉靜一些。
就在宋燦以為溫容庭會放開她時,冰冷孤傲的男人忽而開口:“你怎麼想是你的事情,現在和我去消毒。”
宋燦難以置信的望著他,心口一窒。
不明白為什麼溫容庭老是要和她糾纏。
片刻的悸動之後,她無聲地扯開薄唇:“我說過不用你管我!”
“你沒有選擇!”溫容庭態度強硬,冰冷纖長的五指扣住她的手腕,大力拉著她往洗手間外走。
宋燦跟不上他的步伐,不小心撞到他肩膀,他這才慢下腳步。
說來奇怪。
昔日她多麼希望溫容庭可以多看她一眼,然而,往日求而不得的東西,卻再今日擁有。
但她滿是傷口的心並沒有想象之中那麼歡喜,反而唇齒間像是生吞一顆黃蓮,濃烈的苦澀引起她身體不適,欲要嘔吐。
“溫容庭你放開我,你是在可憐我嗎?我不要你的可憐,我說過,我會和你一刀兩斷!”宋燦被迫跟著他往前走,再也忍受不住之際。
她使勁地掰開他的手,眼裏有淚,始終不願意落下來。
她的掙紮劇烈,帶著棱角的指甲無形之中將自己和他的肌膚都撕出血痕。
溫容庭的桃花眼深邃如寒潭,手上的抓傷不及心裏半分。
他眼裏漸漸聚集起悲愁,擾亂了一泓慘淡的雲霧。
“宋燦誰說我在可憐你?”他眉間有薄怒。
宋燦一動不動的看著他,“不然呢?”
“你憑什麼這樣獨斷專行?!”溫容庭不顧手背的辣痛,死死的攥住她。
宋燦覺得很可笑,眼眶裏蓄滿熱淚:“我獨斷專行?難道這又是我的錯了嗎?我隻是醒悟了而已,我不願意再愛你,更不願意和你糾纏不休。我不再要你幫解除宋氏的危機,我們的約定作廢。”
溫容庭怒意更甚,“你說什麼?”
“我說什麼你都聽不懂嗎?約定作廢,宋氏的事情我會另外想辦法。”溫氏的地皮,是你們溫家最重要的東西。我再也不想欠溫伯父任何東西。
“你想辦法?”溫容庭的臉色越發冷冽,“你怎麼想辦法?是打算退而求其次,去找陸明錚嗎?”
宋燦慢慢地挺直背脊,眼前的人影逐漸變得模糊,有冰涼的液體從眼眶裏跌落,沿著她的唇角流下。
她的聲音嘶啞:“你不是我的什麼人,我要找誰也和你沒有關係。所以你認為我是什麼樣的人,我真的……”
她低頭擦拭淚痕,緩緩道:“我真的一點都不在意。”
為什麼溫容庭總是要這樣惡意揣測她?
這麼多年,他對她的認知就隻停留在表麵嗎?
溫容庭站在原地,定定地望著宋燦,向來無所不能的他心中卻生出一股從未有過的挫敗之感。
他隻是……想要對她好一點,隻是……妒忌她對陸明錚總能笑得那樣燦爛,妒忌!
為什麼就這麼難?
四周的空氣靜默冷凝到低點,宋燦眼裏淚落不停,她聽見他的聲音:“我並不想對你做什麼,隻是想盡我所能……對你好一點。”
宋燦明顯不信,可心髒卻該死的因為這話而悸動,她恨不得扇自己一巴掌,這是好了傷疤忘了疼嗎?
然而,也是這一刻,她才明白其實心裏一直都是愛著溫容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