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容庭端酒杯的手微顫,朦朧模糊的視線投到她身上。
他喉頭哽咽不知說些什麼,隻能仰頭將紅酒飲盡。
他和她還有如此心平氣和的時候,他該珍惜這最後的時間。
宋燦仍舊給自己倒酒,她也有些醉了,所以絮絮叨叨的說許多的話,前言不搭後語。
為了發泄心中的情緒,她喝酒很猛,所以比他還要喝得更多。
溫容庭一直很有耐心的傾聽,沒有一絲的不耐。
她為他描繪出一個幸福的曾經,如果選擇沒有錯,他們現在會是幸福的三口之家。
就是不知那個無緣來到世界上的孩子是女兒還兒子,如果是女兒一定像她一樣漂亮。
酒入愁腸,他想得更多了。
宋燦想將這一輩子的話都說與他聽,她沒有再繼續喝酒,身體斜靠著椅背,吐著大舌頭說:“溫容庭……你說你從前怎麼就不愛我呢?”
她扭過頭看著他,咯咯地傻笑著,眼角有淚流過。
溫容庭心中一動,寬厚的掌心放上她的發頂,“不……也許是愛你的。”
可是對宋黎有承諾,以為宋黎是救他的那個人,他要遵守諾言,所以才會對宋燦那樣的冷漠。
更何況,他也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會喜歡上宋燦這樣肆意任性的人。
他不喜歡任性霸道的女子,可偏偏宋燦就是這樣的,但後來宋黎那麼聽話懂事,他竟會覺得宋燦更加耀眼。
老天爺從頭到尾都是在戲弄他們,既讓他們相遇,也讓他們相錯過。
宋燦感受到他手心的溫暖,她如貓咪似的蹭了蹭他的手心,“溫容庭,我想聽你彈琴……”
她的酒量不錯,可是今晚卻喝了太多,遠比開始的溫容庭喝得還要多,她現在卻有些分不清人了,頭暈目眩,手腳沉重。
也許是醉酒讓她心中那個最真實的自己逃跑出來,她才會這樣的對他。
他也醉了,但思緒仍舊清醒,“想聽嗎?”
他的手一下又一下的撫著她的發,語調悠長,似在自言自語。
宋燦點點頭,眼睛裏冒著星星。
他笑了,放在她發頂的手從肩膀下滑落,滾燙灼熱的手指準確的扣住她的手腕,他牽著她往外走。
每一步,步履堅定。
她跟在他的身邊,腳步踉蹌,但仍是用力地握緊他的手,就像是那樣刻骨的溫暖是今生唯一的依靠。
今夜的天空月亮很圓,也很亮,她是一個溺水的人,不知道將要去哪裏,就這麼亦步亦趨的跟著他。
她相信,他是神。
他可以帶她去世界上她一切想要去的地方。
可是啊,她覺得好不公平,他怎麼就還沒能醉呢?
她已經有些……站不穩了。
溫容庭帶著她穿過山莊的走廊庭院,來到了一處陌生的地方。
宋燦已經分不清楚這裏是哪裏了,等她稍微緩解頭暈的狀況時,她已經被人按在了椅子上。
溫容庭脫掉了西裝外套,他在她的麵前駐足,“宋燦,我愛你。”
他的手撐在椅子的扶手處,彎下腰,吻上她的鼻尖。
他的氣息那麼的近,宋燦渾身都是酒氣,她咧嘴傻笑,手晃晃悠悠的抱住他的脖子,對著他的臉頰就是吧唧一口。
“我也是。”她的聲音貼著他的耳朵響起,每一個字都砸入了心裏。
溫容庭微微笑了,指尖輕點她的鼻尖,“在這裏等我。”
他轉身要走,醉得迷迷糊糊的她卻摟住他的脖子,不讓他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