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病房。
“陸二哥,你為了宋燦做這麼多,現在又得到了什麼!我真的不知道怎麼說你。”傅景年一身休閑裝坐在病床邊,手上拿著蘋果開始削皮。
明媚的陽光照過窗戶折射而來,無法驅散傅景年英俊眉眼間的冷酷。
相反陸明錚一身病號服,靜默地躺在床上,一如往日般俊朗,眼神卻是暗淡的。
室內的空氣很靜,靜到他聽到自己心痛的聲音……
雨中那一幕,早已經成為插在他心裏的一把刀。
而這把刀,是他最愛的宋燦親手刺進來的。
傅景年又開始說話:“陸二哥,天底下什麼樣的好女人沒有?宋燦有什麼好的?”
傅景年一直絮絮叨叨的,陸明錚神色自若,幹裂的薄唇啟開:“夠了。”
傅景年忿忿不平地望著他,“你現在還要維護宋燦!你看看你,你對她一片真心,可是你生病住院,她連來看你都不願意。在你和溫容庭之間,她早就已經做出選擇了,你怎麼還如此執迷不悟!”
空氣沉默到冰點,氣氛壓迫。
陸明錚驟然睜開眼,眉宇之間劃過一抹狠戾,“老三,別在我麵前提溫容庭這個人。”
“有什麼不能提的?”傅景年緊抿薄唇,憤怒地說:“宋燦就是個沒良心的女人。”
“我說你到底是來醫院看望我的,你還是幫著宋燦來氣我的?”他想要動怒,卻在轉瞬間壓製憤怒的情緒,情緒平靜的說。
傅景年被懟得無話可說,隻能低頭繼續削皮。
偌大的病房再次陷入沉寂裏,陸明錚眼底的狠戾散去,他伸手撫過自己的眉心,輕輕地捏了捏。
“宋燦不算最好,可她在我心裏是最好。”他溫潤的聲線擲地有聲,“甚至無人可以代替。”
傅景年震驚的抬頭。
“我喜歡她,就如她喜歡溫容庭一樣。不問結果,隻求初心。你說我不疼,我怎麼會不疼呢?隻是……我習慣了忍耐。”他纖長的眼睫低垂,明媚的日光透過睫毛揮下細碎的光斑,暈染了他眼中的憂鬱和迷離。
他又怎麼可以說不奢望宋燦來醫院陪他呢?
他甚至妒忌,瘋了一樣的妒忌。
從昨晚一直等到現在,這一整夜的時光對他來說是從未有過的漫長。
頭很疼,心也很疼,心髒寸寸撕裂再開始合攏,繼而又崩裂。
他從不知他這顆心還可以這麼的堅強。
恨又如何?怨又如何?
她的選擇不是他。
傅景年沒見過這樣萎靡頹喪的陸明錚,不知道該怎麼安慰他,“陸二哥,是我的錯,我不該在這個時候提起她。”
“你沒錯。”他打斷傅景年的話。
傅景年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室內的空氣也被這絲絲縷縷的憂傷感染,他的呼吸都帶著難以忍受的疼痛。
“陸二哥,宋燦愛和誰在一起就和誰在一起,你何必要——”傅景年試圖勸說。
他非常清楚一個人的執念。
陸明錚和宋燦不愧是多年的好友,喜歡一個人都能深愛十年……
他們的本質是一樣的。
陸明錚唇邊勾勒出虛幻的笑,那雙琥珀色的丹鳳眼微勾,笑意不及眼底:“誰說我要認輸了?”
“那你……”傅景年瞪大眼。
陸明錚一本正經的說:“我什麼都可以輸,但宋燦不行!”
她是我從地獄裏爬回來的信念。
她是我想要保護的女人。
她可以不愛我,但我也不會認輸!
我更不會將她拱手讓給溫容庭!
絕對不會!
那一瞬,陸明錚的眼睛裏爆發出劇烈的冷意,猶如獵人捕捉獵物那般專注森冷。
傅景年忽然發現自己不了解陸明錚。
愛一個人,也許真的會戮殺成魔。
傅景年決定扯開話題,“來吃蘋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