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勢太大,很快林唯一的身體就被淋濕,但她像是不知疲倦一般,搖晃著那緊閉的鐵門,掌心是冰冷的質感,磕得她的手指很疼,她渾身被雨水衝刷得沒有一分知覺。
那麼執著的望著別墅裏麵,一遍又一遍的呼喊著宋燦的名字。
宋燦自然早就知道了,她站在窗戶邊,凝眸看著底下的一幕。
她聽見震耳欲聾的雷聲,一道白光劃過昏沉的天空,閃電如同巨龍在濃厚的黑雲層裏一竄而出,將昏暗的天空衝撞得四分五裂。
暴雨傾盆,她目之所及皆被茫然的雨霧籠罩。
林唯一單站在別墅門口,執著的呼叫著她的名字。
雨水將她的發浸透,濕漉漉的發貼著蒼白的臉頰,在狂風暴雨裏,林唯一的身影是如此的單薄脆弱。
“少夫人,林小姐要見你。”
管家來敲門。
宋燦無神地看向管家,唇角扯了扯,“讓她回去吧,我不見她。”
管家似是不解,不過知道聯想到溫氏這段時間鬧出的新聞,便也順從的去傳達宋燦的意思。
宋燦沒有下樓,這個是時候溫容庭已經去上班,她就站在臥室的落地窗邊,看著林唯一像個迷途的孩子一樣,在暴雨裏慟哭。
其實沒有必要了。
真的沒有了,林唯一何必又要見她呢?見了她又能如何呢?林唯一可以放下仇恨麼?不可以。
而她也不可能幫著他們去對付溫容庭,她曾經說過,要和溫容庭生死與共,此生不離。
她至始至終都看著樓下,林唯一並沒有因為管家的勸說而離開,反而愈發大聲的呼喊:“宋燦,為什麼?”
她掀開窗簾,臉色淡淡的,眸子裏卻跳躍著悲傷。
為什麼?
她也想知道為什麼。
林唯一還是不肯走,管家無功而返。
宋燦竭力驅散心裏的不忍,如若今天不忍,怕是以後情況愈發的複雜。
“少夫人,不如您就下去見見吧。”管家勸說。
宋燦找了一本書,坐在椅子上看,她沒有抬頭,仿佛視樓下的人為空氣。
“不見。”她連眼睛都沒眨一下。
管家又說:“可是你看,窗外的雨這麼大,隻怕會凍壞身體。”
宋燦仍舊未曾抬頭,神色淡淡的,語氣平靜又冷漠:“受不了,自然會走的。”
管家歎息一聲,宋燦都這麼說了,他還能怎麼辦呢?也隻能無奈的離開。
宋燦從來不知道林唯一的耐性可以有這樣好,耳畔的雷聲刺激著她的耳膜,淅淅瀝瀝的雨聲讓她心亂如麻,雖然麵上一片沉靜,可手上的書冊被她翻了又翻,她根本就靜不下心來看書。
書上這些密密麻麻的字眼,仿佛眼變成了林唯一的名字,她愈發覺得自己瘋魔了。
已經半個小時了,林唯一還是沒有走,並且還在執著的叫她的名字。
宋燦猛地閉上眼,直接找來耳機戴上,給自己聽一段放鬆的音樂。
她像是害怕聽到什麼聲音,音樂的音量調得很高,以為這樣就可以屏蔽窗外的聲音。
但打擾她的不是雷雨聲,而是她的心已經亂了。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林唯一已經分不清楚自己在雨中待了多久,她開始堅持不住,單薄的身體順著鐵門滑落,慢慢地跌倒在地,雨勢更大,凍得她全身發麻,那雙手死死的抓住鐵門,眼神卻仍舊不死心的看著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