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目光愈發的憐惜,手指輕柔地在她滾燙的額間來回的輕撫,聲音柔得仿佛摻著蜜糖。
“別哭,我說過我不走,我不為難,我一點都不為難。你為了我受這麼多苦難,我就是留下來陪你又怎麼樣呢?我還不能心疼我的一一了麼?阿景不在,今天就在這裏陪著你。”
林唯一驚喜得不知道說什麼好,明明是很開心的事情,可就是覺得不可思議,所以眼淚激動得直跳。
他今天好溫柔啊,這樣的他不在陰冷邪佞,仿佛更像是她生命裏的那個阿景,他如暖陽一般溫柔,讓人不可自拔的淪陷在他的溫柔裏。
“哭什麼?我不走。”他為她輕柔地擦掉眼角的淚痕,聲音恍如一陣柔軟的春風細雨。
翩然而過。
周圍的空氣仿佛停滯了,她沉溺在他的眼波裏,唇角不自覺的翹起。
天地這一刻寂靜,她隻想和他好好的享受這片刻的光陰,這簡單的溫柔。
她也不在去想長久的未來,隻想珍惜這片刻的幸福。
其實隻要有他在身邊,身處無間地獄又何妨呢?她不在乎。
林唯一索性拔掉手上的針管,坐起身來,將腦袋埋在他的膝蓋上。
他的臉上掛起溫柔從容的笑意,纖長的手指有一下沒一下為她整理淩亂地卷發。
她的頭發是酒紅色的波浪卷,他覺得十分的柔軟,摸著很是好玩。
林唯一靠著他的膝蓋,側眸盯著他,從她的這個方向看過去。
入目的是他削瘦的下顎,以及那高挺的鼻梁,再是那一雙深邃的眼。
他的這張臉和以前完全不一樣,這是邪魅俊美的,多陰柔之感,可是他以前的另外一張臉卻是清俊儒雅的,眉眼間和溫容庭有幾分相似,卻比溫容庭溫和許多。
她望著他陌生的容顏,心底仿佛有黃連化開,是那麼的苦澀。
“阿景,以後你會娶我嗎?”她說。
顧之謙的神色微變,撫著她發絲的手指一頓,神色有幾分訝異。
“怎麼突然想起問這個?你看你身體不好,就要好好休息,今天我不走,你在這裏好好睡覺,阿景陪你,便不要再問這些琢磨不透的話了,好麼?”他僅僅片刻的凝滯,繼而又開始溫柔的撫摸她的發。
朦朧的晨曦透過薄薄的輕紗折射而來,於他二人的眉眼間落下一抹似有若無的夢幻和柔軟。
林唯一癡癡地笑,反手扣住他的掌心。
她的笑容燦,可是心髒卻似乎被生鏽的鈍刀來回拉鋸,沒有鮮血和傷口,卻疼得撕心裂肺,心髒的每一次跳動對她而說,都是極致的煎熬。
“阿景,你娶我好不好?”她含著淚的眼睛帶著一絲哀求。
顧之謙心如刀絞,低下頭,在她的眼睛上落下憐惜的一吻。
“一一,我許不了你今生。”他說。
陡然間,偌大的病房裏陷入一陣深深地死寂裏,連窗外的晨曦和日照都失去了溫暖,空氣停滯凝結,壓得林唯一喘不過氣,隻有疼痛感還是那般的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