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唯一接觸到沈夫人的眼神,冷不丁的打個寒顫。
但她仍舊毫不畏懼的迎上去。
她覺得自己有些不知羞恥,沈夫人現在才是林時景名正言順的妻子,沈夫人當然要捍衛自己的權利,而她這麼緊抓著,又有什麼意思呢?
可是她哪怕是做個不知羞恥的人,她也放不下林時景。
那份愛,早就融入骨血裏,此生無法磨滅。
若要除掉,除非等她死去……
林唯一看著沈夫人和顧之謙去了宋燦那桌敬酒,她的目光一直追隨著顧之謙而去,直到再也看不見……
溫容庭這桌坐的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單憑溫氏在簡城的影響力就知道了。
可是誰又能想到,那個在商場上殺伐果決的溫容庭,竟然有朝一日會為一個女人而親手剝蝦子呢?
有男人覺得溫容庭這麼做,簡直是丟男人的臉,紛紛嗤之以鼻。
但女人卻都是一臉的花癡,一臉的羨慕,要是她們自己的丈夫也像溫容庭這樣,那人生可不就完美了?
這些女人裏麵,當然也包括才舉行完婚禮的沈夫人。
溫容庭身上穿著價值不菲的西裝,那雙用來簽字的好看的手,此時正在為宋燦剝蝦,夾菜……
宋燦總覺得周圍人的目光黏在她身上,她的臉微紅。
“那個……容庭,我自己來吧。這麼多人看著,我有點吃不下去。”宋燦換了一個方向坐著,手撫著隆起的腹部。
懷孕了,不能在人多的地方待久了,不然肚子裏的孩子就很不熟悉,一個勁的踢她。
“張嘴。”他充耳不聞,深邃的桃花眼裏彌漫開浪漫的笑意。
宋燦的臉更紅,她本是不想麻煩他的,但是都喂到嘴邊了,若是不吃,那不是顯得太矯情了?
迫於他的威力,她張開嘴將東西吃了。
溫容庭盯著她看了一會,又抽出一張紙巾,親自為她擦拭掉唇邊的汙漬。
“我自己來。”她有些不好意思的攔他的手。
溫容庭拉住她的手腕,“我來。”
“這麼多人……”宋燦臉紅的低下頭。
溫容庭笑笑不語,眼裏盛滿溫柔的情意,仿佛一樹純白的梨花被風吹落,紛紛揚揚的落在他深邃漆黑的眼底,下起一場白雪。
片刻的安靜後,有人說新娘和新郎過來了,宋燦趕忙拿下他的手,望向走來的新婚夫妻。
顧之謙一如既往的冷漠,沈夫人臉上笑容滿滿。
沈夫人恰好站的位置就是宋燦身邊,她看見宋燦隆起的肚子,眼角一勾:“恭喜溫夫人。”
宋燦扶著肚子站起來,微笑著點頭:“謝謝沈夫人,我還沒有祝福你們新婚快樂呢。”
“不必客氣。”沈夫人的笑容很冷淡。
宋燦也知道沈家的人設計自己的事情,所以也並不怎麼在意。
倒是溫容庭和顧之謙,這兩人的視線一對上,空氣裏就蔓延出一股緊張的氣息。
哪怕他們兩人麵色都是沉寂而平靜的,但眼神對視那瞬間,仍舊有冰冷的火光閃爍。
氣氛緊迫而又壓抑,顧之謙淡淡地笑:“十分感謝溫總大駕光臨。”
溫容庭也站起身來,手攬住宋燦的腰,薄唇緊抿:“不必客氣,我這個人一向以德報怨。”
嗬,這話簡直就是來搞笑的。
溫容庭明知道沈氏現在臭名昭著,故意來參加沈家的宴會,無非就是表現他的大度。
媒體還不知道要怎麼誇獎溫容庭呢。
顧之謙心底很是明白,溫容庭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是嗎?”顧之謙不再說話。
沈夫人笑著打圓場,遞給顧之謙一杯紅酒,和賓客們盡歡。
“我在此感謝大家,百忙之中抽空來參加我和之謙的婚禮,特備薄酒,還請格外不要嫌棄。”沈夫人一番話說得十分的漂亮,好聽。
眾人附和。
“沈夫人這麼說就客氣了。”
賓客們將杯中美酒一飲而盡,顧之謙卻和溫容庭對視,誰都沒有要飲酒的意思,顧之謙的眼神比以前愈發的冷漠陰森。
溫容庭早就知道顧之謙恨自己,而他所挖掘到貓咪咪也越來越多,總有一天,他會將顧之謙身上所有的秘密挖出來。
他倒是要看看顧之謙是何方神聖!
宋燦覺察到氣氛的詭異,輕輕拉了溫容庭的手。
溫容庭回過神,收回目光,仰頭喝酒。
沈夫人則擔憂的看著顧之謙,他的臉色煞白,眼睛裏帶著隱忍的痛楚,端著酒杯的手骨節泛著疲憊的蒼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