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吧門口本來就人來人往,短短幾分鍾,已經聚集了一小圈人,對著癱坐在地上的露雪姐指指點點。
“來,先把你姐扶進去。”蕭景灝掃了一眼那些人,皺著眉跟我說。
我抹了把臉上的淚水,和蕭景灝一起,一人一邊,把露雪姐攙扶進了酒吧。
不去理會酒吧那些人好奇的視線,我和蕭景灝扶著露雪姐一直進到後麵的化妝間,把露雪姐放到椅子上坐好,蕭景灝俯身在我耳邊說,他一個男的不方便呆在裏麵,先去外麵等我,叫我好好哄哄露雪姐。
蕭景灝走後,我從化妝桌上抽了幾張紙巾幫露雪姐擦眼淚,安慰她。
過了一會,那個我第一回見的時候穿黑皮衣皮褲的女人走了過來,見到露雪姐這個樣子,一屁股在露雪姐對麵的椅子上坐了下來。
我也是前幾次來,從露雪姐的嘴裏知道,這個女人外號叫毒藥,做事雷厲風行,長得美豔酷愛穿黑色衣服,於是酒吧的客人們給她起了毒藥這個外號。
毒藥趴在椅背上盯著露雪姐看了一會兒,突然開口,“這個孩子,你想不想生下來。”
露雪姐猛的抬頭看向她,半響,才抖著嘴唇說:“就算生下來,我這種身份,以後我的孩子,怎麼在別人麵前抬起頭。”
“我沒問你那些,我問的是你想不想生下來。”毒藥語氣很衝,但仔細聽就知道,她其實是在關心露雪姐。
露雪姐被毒藥銳利的視線逼的低下了頭,死死的咬著嘴唇,承認道:“想,我想生,但是我不能生,我……”
“想就生,有什麼能不能的,葉徽不是已經不管你了麼,那你就把孩子好好生下來,其他的我來幫你打理。”毒藥說完,起身走過來,在我頭上拍了拍,“去,把你姐扶到裏麵休息一會去。”
她走到門口,一手搭在把手上,頭也不回的說:“今晚你就別出去了,我出去應付。”
我扶著露雪姐進了毛玻璃那屋,幫她脫了鞋讓她躺在床上,又在臉盆裏倒了些熱水,拿熱毛巾給她擦了擦臉。
露雪姐漸漸停止了哭泣,眼神茫然的盯著天花板,我知道,她是在想剛剛毒藥說的把孩子生下來的話。
“茹雪,你覺得我,該生這個孩子嗎?”露雪姐依舊是看著天花板,聲音飄忽。
“我……”
“別說那些安慰我的空話,我想聽實話。”
我低下頭想了想,伸手把露雪姐的手握住,認真的對她說:“如果你還是愛著那個人,不用我說,你自己都想把這個孩子生下來,有句話不是說,孩子是父母愛情的結晶。”
“愛情的結晶。”露雪姐喃喃重複了一遍,眼淚又一次順著眼角流了下來。
那天晚上我一直靜靜的陪著露雪姐,她哭了一會兒累了睡著了,輕輕的打著鼾。
我幫她蓋好被子,悄悄地離開了。
回去的路上我突發奇想問蕭景灝,如果我倆是露雪姐和那男人,他會不會也隻相信別人說的和眼睛看到的,不相信露雪姐背後的苦衷。
蕭景灝瞪著我罵我胡思亂想什麼,我們兩個怎麼會是那個樣子。
我纏著他不休不饒的問,他冷冷的說他又沒有那麼蠢,怎麼可能就隻相信眼前看到的。
我笑著說不可能,哪有人不相信親眼所見的呢。
一語成讖。
晚上回家後爸爸又叫了葉珂雪去浴室,我一肚子火氣的衝進葉玉雪的臥室。
她上半身裸著,正在往身上塗潤膚乳,見我進去,白了我一眼沒好氣的說:“滾出去,看見你就煩。”
看到葉玉雪那趾高氣揚的嘴臉,再想到哭的一臉脆弱的露雪姐,我幾步上前,一巴掌把葉玉雪手裏的潤膚乳拍到了地上。
“你他媽的又發什麼瘋!”葉玉雪狠狠推了我一把。
我憤怒的盯著她,“別裝了,你知道我在氣什麼。”